女姑印象

斯嘉 2007.08


 

20078月,我和CAMMIE经昭通经中水至石门坎。

到昭通的那晚下了点雨,导致中水至石门坎公路塌方。我们走了中水至石门坎峡谷中沿河道的小路。

路上因为小河涨水,我们的车搁浅了,在这个叫女姑的小村子停留了几个小时,直至河水退后方继续上路。

后来我知道,这条沿峡谷的路,就是柏格理从昭通进出石门坎的老路。 

房间窗口拍的昭通的早晨。

我们的火车从贵阳经停昭通进昭通市入住金鼎酒店时,约凌晨二点。

至中水的车就停在广场右上角那个翅膀下的位置。早班车7点。

昭通曾是传教士进入西南最重要据点之一。基督教西南传教历史上有很多关于昭通的记录。

柏格理进入石门坎前曾在此生活布道十年,成绩暗淡。 

司机下车探路,我们要过前面的弯,他是石门坎主管农业的副乡长。

车轮被卡住了。当地人说前面水很大了,过不去了。我们还是想试试。石头垫了又被水冲了,试了几次只能弃车,等待水退小一点后再走。

 

女姑村是石门乡少数几个近水源的村寨,所以他们取水比较方便。

但是货物进出,就完全靠肩背人扛了。 

过河的猪。 

这个男生叫陈龙。陈龙今年到毕节中学读高一,因为毕节中学的教学质量好。陈龙的成绩很好。他喜欢英语,不过他见了CAMMIE开不了口只会腼腆地笑。

陈龙有个哥哥,07年高考考了630多分,难得石门坎出这样一个状元!他选择了哈尔滨工业大学,学费便宜。

陈龙有个姐姐,在昭通读财务方面的大专。

我们没有见到他们,因为学校开学他们已经走了。

陈龙的父亲是女姑村的村长,这次他亲自送儿子去哈尔滨了。

陈龙母亲说,为这三个孩子读书已经欠了五万多的债,把陈龙供上大学估计还要二三万的债。我们算了算,这三个孩子读出,这家至少要欠下十万的账。 “真是辛苦,但是再苦,娃儿能读书也要把他们供出去嘛。”

我问母亲,这些钱咋办。她说孩子们自己还,全家一起还。

我说,孩子们将来不顾家了呢?母亲笑了看了看陈龙,陈龙也笑了,我也笑了。

陈龙很勤快,话不多,担水生水做活利索,空下的时间就是腼腆地坐一边上摆弄他的猫。

这个母亲很了不起。祝福这家人!

也祝愿陈龙能考个好学校。 

村子里随便逛,和这妇女聊天。聊了几句,她递给我她手中吃了一半的玉米,非要我吃玉米嘛,我要和她套近乎,当然不敢嫌她手中的玉米。我掰了一排玉米粒。这是CAMMIE拍下的照片,她看着我笑,所以我就把掰下的玉米全塞给她吃了。呵呵。 

 

上学的孩子都不在。
这里的孩子上学比较麻烦。女姑小学离这个寨子比较远,走得慢的孩子步行单程要二个小时。一般带二个土豆当中饭。
有些孩子因此缀学。
拍照的时候,陈龙的妈妈一直在对几个孩子的母亲说,要让娃娃去读书,要让娃娃去读书。
这几天刚开学,威宁在搞师风教育,下午不上课。所以孩子们早上六点多离家到学校学不了多久,又回来了。父母们挺心痛的,意见很大。

孩子们都很躲我们的镜头,仿佛我们拿着可怕的武器似的,伤自尊呢,呵呵。

我们让陈龙带我们去村里有老人的人家,给老人拍照片和全家照。回来后我们冲印了照片寄去。这是我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我会尽量给老人拍大头照和全家照。因为农村的老人其实是一辈子都极难得有机会拍照片的。在他们离开世界的预备中,有一张大头照是很体面而奢侈的心愿。

成全这样的心愿,在我们实在是很容易的事情,只需要你有心,拍了,问个地址,回来几毛钱冲晒了,寄去就是。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这个老人,一个眼睛不好了。

乌蒙地区有句俗话,回人住平地,汉人近水边,彝人住山腰,苗人住山顶。

女姑村近水边,居民以汉人为主。乌蒙地区汉人都是历朝各代西伐蛮夷的中原将士们的后代。

老人褂子包头都是典型的传统汉人打扮。

这是一家,男人去干活孩子去上学。他们不习惯站得很紧,所以全家照就是这样的。

她勇敢地说,来给我拍一张。

看来她真的很怕相机,弄哭了宝宝,真不好意思呵。

这样的黄牙叫氟斑牙,是因摄入氟过量引起氟中毒的典型症状之一。牙釉质变黄变黑脱离。重者发展成氟骨症,骨质发生硬化,背部和手臂不能弯曲,最后瘫痪在床,完全丧失劳动能力。

氟中毒只能防不能治,是危害极严重的地方性疾病之一,主要分布在气候潮湿的高寒山区。而石门坎则是氟中毒的高发区域。土生土长的石门坎人几乎百分之百患有氟斑牙和患有不同程度的氟骨症。

我们把相机里的他们给他们看时,孩子们的好奇是很冷静的,大人们则用哄笑来表达了他们的好奇。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拍下一张张他们开心的笑脸。

祝福女姑的大人小孩和老人们!

水退了,上路了,前方---石门坎。

女姑,我会再来,因为我想徒步柏格理的路。

 

走近石门坎

斯嘉整理

20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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