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石门坎——石门文集

 

 

再谈苗族基督教音乐

2021.07 张坦

昨日发出《不是为序》和转发了杨云惠《滇东北次方言老苗文与苗文谱》并小杨老师认为就是传说中的“苗文四线谱”后,反响热烈:主内肢体大多热情洋溢,但是他们大多出于情感,与我一样并不真懂得音乐;音乐界却普遍不认同这就是“苗文四线谱”,苗族音乐家杨世武认为:应叫“苗语滇东北次方言字母谱”;新西兰奥塔哥大学研究苗族基督教音乐的博士华慧娟认为“没有基本的文献综述是无法做出有规范和约束质量的论文和研究的”;对苗族基督教音乐出有专著的中国音乐学院的陈蓓老师认为“四线谱,顾名思义就是比五线谱要少一行呗”;我的看法是“这是一份苗文表述的四声部合唱谱”。最重要的意见是民族音乐界的权威人士、编辑中国第一部基督教赞美诗集《普天颂赞》作者杨荫浏先生的弟子、提出“苗文四线谱”的“始作俑者”田青先生,他在辨识了小杨老师提供的谱例后认为:“如果拿不出原始谱,则会造成新的误会”。田青兄还发来天主教的四线谱,给我扫了盲。俗语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文盲说文化。我一个(苗)“文盲”、音乐“谱盲”双盲,让各位专家忙活了一阵,罪过罪过。

不过,有文化的说文化,没文化的说俗话。以我听到苗族诗班演唱当时的感受,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有个问题:为什么苗族诗班演唱时发声方法明显与汉族不同,这与我们见到的其他各种合唱团都不一样的地方?从小杨老师引述的柏格理当年创造苗文参考了音乐的那段文字以及她的研究,我似乎找到一点线索:汉语只有平上去入(入声现已在普通话中消失,只保留在部分方言中),而苗语有8个(6个?)音调,这使得外人学苗语发音十分困难,也使苗文反映苗语有很多困难。柏格理借用了西方音乐的音阶来表达苗语发音,采用英国首调唱名法来创作苗文谱,这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创见。因此,小杨老师的研究还是很有价值的,我们可以顺着她的研究去考察基督教传入苗族之时如何“中国化”“苗族化”的;“音乐民族”苗族的传统文化如何给传教士提供智慧和资源,传教士如何使一个从未接触过现代音乐的民族快速掌握合唱技巧的;在苗族诗班的演唱中,哪一些成分是西方的,哪一些成分是保留民族传统的?歌唱在苗文创造中的作用,在苗文推广中的作用,在苗族现代教育中所起的作用,等等。当然那是你们专家的事,“双盲”的我再不敢不懂装懂了。只是建议所有正方反方不要执着于“苗文四线谱”的真伪,如果哪一天传说中的“苗文四线谱”重建天日,我们感谢主;即使传说中的“苗文四线谱”永不出现,我们仍然感谢主——小杨老师的研究已经给我们研究上述问题提供了线索。

图一,田青老师提供的天主教四线谱

图二,小杨老师提供的谱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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