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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坎与花苗 王树德著 谨以此书，作为永久的怀念，献给：塞缪尔•柏格理和弗兰克•邰幕廉。他们于五十年前东渡中国。 同时献给：传教士得群体：为了福音而生活与死去的云南和贵州的苗族人、诺俗人、汉族人。
第一章 谁是花苗 中国西部早期的汉族定居者，势必遭遇当地尚处于半蒙昧状态的人群，当地人就经常被迫以武力抗击。苗族就是这些民族之中的一个，散居与中国的几个省份。苗的意思为“发芽”，亦可译为土地之子，还或许是入侵者们给予的称谓。苗族人最初从事游牧和狩猎，现在则定居于云南、贵州、四川西部和南部、湖南、广东、广西的山区，他们在土地上耕作，兼以猎取野物。苗族有许多分支，确切数字不可得，据说在50支以上，具体名称有来自他们服装颜色的，如有黑苗、白苗或水苗、红苗、鸦雀苗、水西苗、花苗。所有苗族人都可以追溯到一位共同的祖先即首领蚩尤，约在远古亚伯拉罕①【①《圣经》中犹太人的始祖——译者。】宣布从迦勒底的吾珥迁往迦南大地的同时，蚩尤被华夏族的黄帝击败。这些土著居民至今还在传唱着感人至深的古歌，叙述他们的祖先蚩尤被黄帝部落打败时伤亡惨重的情况。我们从汉文历史典籍《书经》中可知，苗族在4000年以前还牢牢地控制着湖南一带，于是他们就被舜及其强有力的继承人大禹这样历史上的君主视为不安因素。从那遥远的岁月开始，苗族逐渐失去了他们的土地被逼迁往西部，并进入一种地属状态，时至今日，他们仍旧保持着自己独特的服饰和习俗，但已经完全处于汉人政权的统治之下，并被称之为“熟苗”。这就意味着他们业已学会了农耕与交纳赋税。在150年之前，这里还存在所谓的“生苗”，即不受管辖的苗族人，但现在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独立性随着汉人政权的长与整个苗族的消，他们正在被日渐压迫与榨干。1860年在贵州爆发了大规模的黑苗起义，尽管斗争持续了九年，但最终还是被难以用语言表述的残酷手段镇压下去。 在今天得云南东北部和贵州西北部这一块方圆之地，大约生活着五万花苗人，他们也是这本书所重点关联到的。所有这些人都在从事农业，种植他们自己所需的食物；日常饭食有蒸煮过的小麦、包谷、燕麦、小米或荞麦、蔬菜组成，经常是一个月连顿肉都吃不上。苗族人制熟的包谷味道有时就像是蒸木屑。春天相关作物成熟收获前的几个礼拜最为困难，马铃薯就成为大多数人的主食。通常他们尚有余力向汉族人购买成块盐巴，就餐时敲一点放入其中，偶尔仅此也会成为一种奢侈；有时盐巴变得如此缺乏，侥幸能够买到它的人亦只是像西方儿童舔大麦捧糖一样舔食它。这里没有手工艺人、商人及店铺老板，大多数苗族人处于一种悲惨的贫困状态中。他们所执行的是汉人政府的法规，所使用的是在汉族人中流通的各种货币。男性长者即为一个村寨的管理者。他们每个人的衣服皆由土布制成，妇女家务的一部分就是织出她本人、她丈夫和她女儿所需的全部布料。这绝非一桩轻松的任务。女人要比男人付出多得多的劳动。她们要织布、挑水、打柴、帮忙作农活及生养众多的子女，大多数苗族母亲产后仅仅在家中康复一天，就起身照常劳作。与汉族的衣着相比，他们的服饰独特而不同。苗族男子脚蹬他自己制作的便鞋，穿裤腿及膝的短裤，上身着介乎于茄克与长袍之间的宽松的外衣。至于头饰，则缠带一块蓝色或白色的长布头巾。妇女亦穿便鞋，打着色的绑腿，她们钟情于漂亮的百褶裙，并且很看不起汉族女人所穿的裤子。上身穿袒胸露颈得女式紧身胸衣，可谓过与现代化，但暴露颈胸部只能是已婚妇女的标识，而未婚女子则从未如此。女子不戴头巾。实际上，在婚后一二年她们就要把自己的头发盘绕成角状，也就是戴帽子成为不可能的事。这种独特的头发式样式母亲身份的一个象征，能够把自己的头发梳理成此种形状也是一位女人值得骄傲的时刻。即所谓她的“高发角真气派”。未婚的姑娘们则把头发梳编成两条辫子，有时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模仿英国学校的女学生。无论青年男子，还是青年女子，都佩戴黄铜或红铜制的耳环，每逢节日盛会，所有男男女女都会穿上美丽的刺绣长袍。总的说来，苗族服饰是令人喜爱的，如果配上他们居住的重重青山，就显示出更为栩栩如画和一种和谐的美。对于一名传教士而言，弱被赠送一件绣花袍，将是桩非同寻常的幸事。当被告知这样一件长袍产自一座乡村植物园时，英国的朋友们表现出了高度的兴趣。长袍就像约瑟福外套①【①18世纪时欧洲妇女所穿的一种带帽子的长大衣——译者】那样配有多种色彩。布料由在村寨附近培植的大麻纤维制成，上面的毛线图案结构由剪自山上绵羊的羊毛制成，鲜艳的颜料则是从山岭中各种植物及根茎上获得——总而言之，它产自一座乡村植物园。 每一位苗族人都喜爱热闹、舞蹈和音乐。青年男子所演奏的芦笙在乐器类中属优秀者，小伙子是否受欢迎和赞誉，取决于他们芦笙吹奏的能力。芦笙由竹管制成，是将四到六根竹管插入一块中空的木头，这个木结构得柄即乐器的吹口。由黄铜制的簧片固定在音管的不同长度处，其声音听起来有些像苏格兰风笛。这些乐器演奏的曲调给西方人一种单音调的神秘感觉，并认为对于青年人而言代表着人生中的一段冒险经历。每当月圆之夜，吹奏者们就来到村寨外，芦笙曲调对女孩子们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呼唤，她们前往与小伙子们相会，然后双方就在月夜中舞蹈和相互轮唱对山歌。某位母亲允许她14岁的女儿外出加入这种青年人活动的事情不是没有。看来人类天生的欲望能够使自身陷于非常低落的境地。 苗族人为黄皮肤，宽鼻子，身材较矮，长着挺直的黑头发。间或也会遇到微红色头发的男孩或女孩，但这种情况在人群中并不多见。同汉语一样，苗语是单音节的语言，但从各方面来看，它又截然不同于汉语。幸运的是苗族的语言比汉族好学得多，虽然他的音调非常容易引起我们的混乱。试以我们将字母D和A拼读成一个词为例。如果学者们将单词以较高的平音读出来，“da”就意味着“拖”、“抓住”；如果读升调，“da”的意思是“杀”；要是两个音分开读，其意为“来”；若以降调读，即“死”或“踢”的意思。通过此例您就容易明白，这样一种语言当初把我们弄得多么糊涂。 许多苗族人都是打猎好手，他们能像美洲红印第安人一样敏捷的追踪各类动物。他们凭徒步猎得野猪，当时就由主管人用刀熟练地分给参加者。对于鹿则先包围起来，再从一个方位驱逐到另一个方位，直到它累得精疲力竭，然后把几条已急不可待的猎狗放入，予以捕获。他们还常以野鸡为诱饵，用弩箭射杀被诱来得动物。有时箭头上面涂着由颠茄类植物上获得并加工的毒药。 苗族社会生活中的技艺并不多，他们日常使用的各种工具多仿制于汉人。为便于相互保护，他们聚居于小村庄或大点的山寨，苗家的住房皆以黄泥筑墙、茅草盖顶。 让我们进入一座这样的房屋看一看——还是饶有兴趣的。您会发现这座房子分为两间。里面的那一间有一头母牛、少数几只山羊和绵羊，或许还有一头猪，都以此为厩。牛要用于犁地，牲畜粪肥则是他们稍嫌贫瘠的农田所需要。至于绵羊毛，要用来编织斗篷和供睡觉之用的地毯。山羊皮专为老年男子制作过冬之用的短上衣。每天早晨和晚上，这些牲畜为前往与往返于牧场，都要通过起居室。外边这间起居室派上得用场最多，它兼做厨房、饭厅、客厅，到晚上则是卧室。在泥土地面的当中燃有一笼煤或木柴头，如果木柴潮湿，你的眼睛会刺痛难受，因为烟的出口只有门或屋顶。火塘附近有几个高度不超过四英寸的矮凳，旁边还有一张可以当作桌子实用的物件，若把它称作桌子似乎有点言过其实。挨着墙排列的有一个装粮食的带盖的大箱子、一个盛饮用水得蓄水池或桶、一个被当作床的装置物、一个做饭及其他用途的大铁盒，以及您认为没什么用途、但对于主人而言则珍视为家庭财产的数不清的其他零碎东西。在简单设计的架子上或一个制作粗糙的碗碟橱里，放着几件陶器或木制的盆子，还有粗制的筷子与匙子。您还会发现织布机，但其原始程度与《圣经》中古埃及法老时代所使用过的一样。这将引起您的兴趣，您大概想了解一下它的框架结构，弯曲的横梁、借来的几根度量竿、活动的操纵杆、牵引纬线的梭、缠新布的轴及尚未成布的织物组成了织机。所幸的是它没有被固定在屋内，可以移至室内，这样，疲乏的家庭主妇就能够在阳光下织作了。一般苗族人家拥有的什物已经交代清楚，再加上织出来的几束布，即组成了一户苗族人的全部财产。这些茅舍的悲剧不仅是贫困，更在于由此而导致得险恶与卫生条件缺乏。传教士就经常不得不睡在一间这样的房屋之中，当他的床对着隔墙安放的时候，而这堵隔墙恰好又是按惯例由枝条制成的篱笆，有的牲畜就会由篱笆墙洞中申过头来，打量着陌生的借宿者。 在彼此打招呼时苗族人总是怀着满腔热诚，无论男子问候男子，还是妇女问候妇女，都要手抚对方左肩，问道：“Dieb Zao niobgiob?”——“您好吗？”若是一位长者对小孩子，就抚摸或拍一拍他或她的头。当告别时，主人常说：“慢走，慢走。”客人则答：“慢慢坐，慢慢坐。”苗族人惊人的好客，他们总希望客人们在自己家中吃得满意。我作为旅行者，不知多少次见他们连续不断地盛满一盆又一盆的包谷饭，直到担心客人会吃出消化系统的急症来。苗家人总情愿倾其所有，以使来访者得到款待。对于身份比较重要的客人，就要杀一只山羊或绵羊来烹煮——虽然不像在英国那样宰割精细——但总要把最好的部位即一条羊腿呈献给客人。不管是尊贵的客人不遵从这种礼遇习惯，还是偶然的过路者拒绝馈赠的饭食，都会被认为是对主人友善举止的严重蔑视。他们的好客性格很像阿拉伯人，而一个苗族人则会借食物去招待客人。虽然贫穷、不太节俭、不愿意斗争，但他们纯朴、慷慨、诚实、可爱。他们是世界各种族中的一员，苗族的历史同汉族一样悠久，大约就在摩西率领希伯来人通过荒野时启始。在封闭的岁月里，苗族人就在他们钟情的山岭中搜寻野兽，他们自编自演的行吟歌手会唱起开天辟地、洪水漫天、再造人类的苗族古歌；说古的老人也会讲起代代相传至今的神秘的传奇故事。再次就记有其中一个故事。难道吉普林①【①1936～1965年，生于印度的英国诗人——译者。】会不喜欢它吗？ 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有六个太阳，而不是一个，人世间异常炎热。以至于有一年，天上不再下雨，蔬菜和树木都渐渐地枯萎了。于是寨老们聚到一起商讨对策。大家各自发表己见，直到最终决定太阳必须被射下来。他们召来著名得弓箭手杨亚，吩咐他去射太阳。杨亚带上他的弯弩和箭，仰望天空，发现与太阳的距离太远。幸好在他附近有一个小湖泊，所有六个太阳都映在其中，由此杨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如果能将倒影射掉，就同样达到了射太阳本身的目的。他张弓搭箭认真瞄准，触动扳机，射中当中的第一个太阳的倒影，天上的这个太阳随即消失。他射出第二支箭，而第二个太阳也没有了，就这样第三、第四、第五个太阳都被他射中。但当杨亚将他得箭对准第六个太阳时，这个太阳惊恐万分，一下就缩到了地平线以下。第二天早晨——好了，实际上就没有什么第二天早晨，因为太阳拒不出来，于是黑暗就日复一日地笼罩着人间。这样，人们在去泉边挑水时要打着火把，而犁地时，须把灯笼挂在牛角尖上。这怎么办呢？部落的寨老们又一次举行会议；老人们再次一个又一个提出建议，直到最终有人建议应该去喊太阳，告诉他没有人再射他了，请他出来。然而他们是如何去喊太阳的呢？首先想到老虎最适合担当此任；于是找来一只老虎并大声吼叫。“我的天！”太阳想，“人们仍在生我的气，我还是不要出去。”后来有人认为，如果用牛去喊太阳，可能会有好效果。牛的浑厚叫声要传得远一些，也没有老虎咆哮那么吓人。这样就牵来一头牛并用力低声回叫着。“啊！”太阳想，“看来人们对于我并不像从前那样十分讨厌了，不过他们仍在生气，所以我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之后有人想起使用公鸡的好主意；公鸡叫传得更远，且声音悦耳。于是公鸡站在树枝上起劲地啼叫起来。“多么动听的声音。”太阳想，“我真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从地平线望了过来。看到太阳，人们如此高兴，尽情欢呼起来。太阳和人们一样欢乐，他采来清晨的彩霞，把它变成一个小小的红冠，安在公鸡的头上。现在每到拂晓，当太阳升起之时，公鸡就打鸣告诉他该动身了，也没有人会去射他了。 第二章 在沮丧的深渊中——人群写照 苗族人并非单独生活在此地。与他们相邻的还有汉族，还有另一个民族诺苏①【①彝族——译者。】。 诺苏同没有自己文字的苗族不同。他们有一种以大约三千个不同字词为代表的书面语，相比较而言，这个种族的外观好、健壮、高大。他们在语言、习俗、性格诸方面都不同于汉族，或许源于讲印欧语族的部落。在四川南部连绵不断的群山中，他们仍旧生活在自己首领的管辖下，并相对独立于汉人政权。至于他们的宗教，诺苏崇尚自然，还对妖魔鬼怪怀着巨大的恐惧感。 在这本纪实仲所涉及的诺苏则处于汉人政权的统治之下，他们也迅速接受了汉族文化与文明。 一代又一代的花苗人，为失去了自己的土地而遭受痛苦，就好像不断往返游移于汉族与诺苏之间的一叶孤舟，并被汉族与诺苏认为是“大地上无所作为的一群人”，只适于充当他们的农奴与奴隶。由于内向和恐惧，加之被这些更为强大的邻居所包围，苗族就失去了维护自身权益的能力，他们只好屈服于农奴的身份，变成领主的动产，耕种自己居住地的土地。花苗人居住在人迹罕至的、要穿过浓厚迷雾方能抵达的群山顶部，一见到他们，就给人一种身心憔悴的感觉。他们生活在“沮丧的深渊”②【②此语出自17世纪英国作家班扬的著名小说《天路历程》——译者。】之中。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很喜欢饮酒，他们饮用的烈性酒由谷物蒸馏而成。节日、婚礼及献祭日都可以成为无节制饮酒的机会，这时候人们以酒量大为荣耀，因此往往陷于不能自拔的地步。他们之中有的人一场酒宴可以持续三天，夜晚酒席上的喧闹声全村寨都能够听到。 他们异性之间的交往比较随便，实际上每个村寨都建有“花房”，以供小伙子与姑娘们晚上聚会之用。 苗族的宗教是一种万物有灵论。虽然并不见我们权且称之为大神的灵的踪迹显现，但现在他们看来，哪个精神世界与当今人世一样真实。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他们相信灵魂轮回转世，并且相当崇拜他们的祖先神灵。大山、神树、圣石及门都是崇拜对象。不同于汉族人，花苗既没有庙宇、神龛，也没有各种偶像。 探究一下精心安排的大树祭祀，最终还是与土地增产和畜牲繁殖的意愿相联系。每一个村寨都崇拜一些当地大树①【①或巨石——译者。】，这些圣物均处在高于村民住宅的地势上，意在俯视万物，据说特别灵验。这样一棵大树即为村寨的保护神。对于此树不要说剥一块皮，就是折一个细枝，都被认为是亵渎神灵的行为。 在比较重要的宗教仪式中，莫过于对门的崇拜。其过程如此受到敬重，以至于孩子们绝对不许碰一下被祭祀的门。这种仪式本身的情况会使我们想起逾越节圣宴的一些特点。首先要请一位男巫为祭祀测定一个吉日，但却从不允许他参加仪式。一家之主就是献祭的主持人；自然邻居们也不得参加，就只有本户的家庭成员才能在场。 下面介绍这种仪式的一般过程。在白昼将尽的时候，把十分脏乱的屋子打扫干净。于薄暮之中，将门关闭，此后直到次日黎明，就不再允许任何人出入。一头半大的母猪给抬到门边，割开咽喉部，使血徐徐流进在承受着门的侧住下方挖好的一个洞里。猪鬃、猪血，以及清洗猪与猪内脏的水，都埋入这个洞中。即所有不清洁的东西都存储与此，没有往外扔一点。然后将猪分切成块，连同心、肝脏、胃等等都放入一口大铁锅中煮。同时还要把小米或荞麦饭蒸起来，以便和煮猪肉一起吃。这些事情必须在鸦雀无声仲进行。当米饭和猪肉准备完毕，全家人即蹲坐在地上，开始一起享用这神圣的圣宴。肉直接用手从一个大木盆中取出，饭则由长柄木勺从饭篮子里舀来；对他们而言，这也真正是一种圣餐。只有献祭者及其儿子、妻子才能分享此餐，女儿却没有份，理由是她们总有一天要嫁到另一个分支部落去。所有骨头及软骨都要丢进火中烧掉。筵席终了，每一位参与者都面对并正视火塘，以手用力擦嘴，再尽其所能向火焰上吹气，然后伸出双手在火上方交相摩擦。据说通过此种方式，双手、嘴及呼吸都可得到洁净。往下，除父亲和长子外，其他家庭成员就可以离席睡觉了。到太阳升起之前，父亲和儿子还要再等待一二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父子俩一直站在门边，父亲嘴里嚼着一小块米饭，并主意听着他的儿子平静地重复着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一段咒语：“门啊，我们敬重你。要把疾挡在外，要把病挡在外，要把伤人的闲言挡在外，要把所有害人的东西挡在外。”随着曙光的降临，仪式亦就此结束，人们 充满新的热情投入劳作，全家散布着一种普遍的安全感。在人类任何民族的早期文化中，各种仪式有一半是宗教，有一半是巫术，此种情况在苗族人日常生活中表现得十分明显。对于这些人而言，魔怪似乎是千真万确的。男巫能够控制并指挥各种无形的力量，其中的成功者可以对他们本部落的人们发挥巨大的影响。巫师应多种需求行使不借助魔鬼之力的法术，因为他们有能力治疗诸如伤寒、贫血症、疟疾之类的疾病，可以减轻患者病症的痛苦。他们不屑于运用自己神秘的力量去伤害他人，所以这些巫师值得尊敬，甚至还有些可爱。他们运用所掌握的草药知识治病，起到了必不可少的解除病痛的作用。事实上，他们为部落提供着原始的医疗服务。 但是，在苗族人之中还存在着另外一个行使法术的阶层，他们技艺不精，发挥着明显的反社会影相。他们“监视”着人与牲畜，招致极端痛苦的死亡。另外，他们还被认为可以放出进入人体任何部位的暗箭，诱发严重的痛苦与疾病，据说受害者终生不愈的事例并不少见。若有一头猪生病或死去，主人马上就会想到它被恶意地“监视”了。如果有人突然患病，也会立即认为，这是怀恨在心的男巫在向自己施行借助鬼怪之力的魔法。由于民间的草医草药对于一些病痛没有疗效，即导致患者向其他方面寻求原因。病人经历一段时间的痛苦以后，就会相信有人在“监视”着他，并向他射出无形之箭，箭已经进入他的体内，因此诱发了疾病。 有一次，约二十个外观粗鲁、无知的苗族人来到传教士的住所，要求传教士帮他们判决一位被指控生有能以一瞥害人的“毒眼”的男子的罪。那个被紧紧看守的所谓罪犯，长着一张相当和善的面孔，根本没有显示出有什么异常之处。传教士感到颇为不坦然，不明白此人为何收到如此强烈的指控。这位男子强烈地声明他是无辜的，经过最为详细的询问，传教士未能发现哪个人可以提供关于此人实施任何伤害行为或具有相关任何借助鬼怪的力量行使魔法的轻微证据。然而从这个村寨来的每一位男子都是怒不可遏。他们之中有些人的孩子和女人得了暴病，每一个事例中的病人皆声称，在患病之初他们都同被指控者打过照面。这些男子对此极度恐慌，竟然不顾地方首领亦即被推测为巫师者的一位朋友的反对，想按照他们自己的陈规旧俗了断此事，把所谓的罪犯打死。据他们说，他可以向他希望伤害的任何目标突然说出恶言，使其诱发疾病；对于他所不喜欢的受害者，他只要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或仅仅是希望他们遭灾难，就能够用符咒将对方迷住，或在对方身上产生凶恶的效用。他们唯一的证据，就是他们的儿女或妻子染病之前，这位想象的巫师曾经从他们的家门前经过，或曾经被患者在田野或山中见到过。传教士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劝说那些男子醒悟，或许正是他们自己把事情搞错了。 这种“监视”他人恶意伤害的力量，既归于男人，同样也归之于女人。在某一个村寨，一旦伤寒病暴发，就会夺取大量村民的声明。它被认为是所有恶魔仲最凶残的一种；可以造成苗族部落的大肆破坏，人们对此十分恐惧。村庄与山寨往往被它毁掉一大半。在一次流行伤寒期间，一户九口之家有七人患病死去。第九位是一个年轻媳妇，她由于心惊胆战而出走，无人知道他的下落。而这个家庭的第八位成员，本来在那位媳妇的照料下已经从伤寒症中恢复过来，但自从她离去后，就没有人再进过这座房屋。于是，由于失去了任何护理与食物，病人最终因为饥饿而死亡。在另一个事例中，父亲、母亲及二个孩子全家人皆病故，亦没有人进来料理后事，因此他们的尸体渐渐被村寨的群狗吞食了。或许下一个事例最为悲惨，一位母亲撇下她的婴儿离世而去。因为所有人都害怕孩子传染伤寒病，就把活婴儿同母亲一块埋葬了。就在这个村寨，当有几个人死于此种可怕的疾病之后，村民开始私下谣传疾病是由一位老年寡妇所招致，随即她又进而被怀疑成一名女巫。最终，群情变得汹涌激愤，一伙男子手持棍棒，闯入这个妇人家中，竟然将她活活打死。 行使借助鬼怪之力巫术的男子，有的也不会得到善终。有一位被指责几次“监视”别人的男巫，还曾经为他被认为拥有这种魔力而颇为得意一是。但后来某日，在与他有交往的人中的一个男子的弟弟生了病，并在很短时间内死亡，而人们则认定，是这个男巫放出的暗箭所致死。死者的哥哥于盛怒之下，在葬礼那天把男巫抓进村寨，用木棍拷打，直到他失去知觉，然后把他搬到一个新挖好的坟墓旁，径直将其掷了进去。而在这位尚未死去，却仍昏迷的巫师身上，又加了一口里面盛着被假定是他不走运的受害人的棺材，随即坟坑被填满筑起。 苗族人生活中需要我们理解与同情的另一个方面，就是地主的统治，这些地主大多数被称之为“土目”。“土目”一词汉语意思为“大地的眼睛”，或许是往昔用于称呼诺苏首领们被赐以封地的长子。部分苗族人属于汉族或诺苏小地主的佃户，大多数则依附于土目的土地，这个土目等级的人，一般都狡猾、腐败、反复无常，在有的时候还十分残酷。于1911年中华民国建立以前，这些土目拥有巨大的求案例；虽然也不时遇见一位仁慈的土目，但其余者的作为却很难经得起追究。土目对于苗族人的压迫，主要是向他们强行勒索各种沉重的租赋，使苗族人不可能有余力取得任何进步。例如有个土目竟然要求每个苗族佃农一年给他服100天的劳役。自从满清时期以来，对苗族的政策就没有做过任何调整，几时有某个苗族人敢于上高官府寻求公道，却不知法律总是站在富人一方，就如同汉族谚语所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如果有一位苗族人运气好，饲养了一匹健壮的小马驹，土目就会把它要走；如果他特别节俭，积攒了一点纹银，土目就会想方设法把它夺走；如果他的畜群增殖扩大，土目就会捏造种种借口，对他进行无休止的敲诈勒索。以上事实也足以说明，这些集绝对权力与专制于一身的封建领主正处在一种低落于退化的状态。例如有兄弟俩，他们都是土目，弟弟尚未成婚，哥哥怀疑弟弟对他的妻子过于亲热。鉴于此，哥哥就安排一个四川的拳师去谋杀他的弟弟，答应事成后以200个银元作酬劳。下面的过程是，弟弟被拳师杀害，拳师去招哥哥所要报酬，哥哥非但没有付酬，反而像捆猪一样将拳师绑起来，把他当作人祭献于被谋害的弟弟坟前，想以此来抚慰这桩暴行受害者的亡灵。 那么，由此可知，苗族人就是在诸如此类的情景下生活着。在他们的脖颈上，环绕着无知愚昧和剥削压迫的重石，讲句心里话，就这样他们不可能向更高的层次发展。他们被束缚在“沮丧的深渊”之中。 现在，就让我们到这些男子与妇女所居住的苗地去看一看，这是全世界最贫穷的去处之一。“苗地”并不是连绵不断的土地，您会发现花苗人独居于一个地点，因为苗族人不拥有土地。所谓苗地，就是在汉族人占优势、苏诺领地分布于周围的北京下，人们不易进入的中国的一部分居民定居点，大量具有相同文化和历史背景的苗族人生活于其中。 您可以在最美丽的港口香港搭乘一艘法国或英国的轮船，顺中国海岸而下，经过二三或四天航行，就徐徐驶进红河三角洲的海防。我们须在这里改乘火车，经过吱吱嘎嘎的三天行程，即抵达云南省的省会云南府；在这段行程中，铁路坡度很陡，火车爬坡时使你不由得身体向前倾，似乎这样就可以帮上喘息不止的蒸汽机一把忙。东京①【①越南的一个省——译者。】——云南铁路，以其不断地向上攀登、大胆地多设桥梁、耸起的高架桥及曲折的隧道成为世界工程学的一项杰作，也是法兰西民族当之无愧的骄傲。昆明即云南府是铁路的终点站，可我们的目的地却位于仍有十到十二天路程的遥远的北方。头一天的旅行可以乘坐最近采兴起来的公共汽车，但剩下的九天行程则不时坐轿、就得乘骑云南马。云南马是优秀畜种，可以像山羊一样立脚稳固。如果你精力充沛，还可以步行。穿行于树木茂盛的山岭，步入美丽的峡谷，迎来明媚的景色，的确是令人惬意的如诗如画般旅行。群山的一处高峰，高出海拔一万英尺之多。沿着这条旅行线路。您可以看到几个世纪之前的中国——虽有少许变化。但基本保持原貌。每日行进25至30英里，然后就歇息于路边的小店之中，在客店里您会受到十分热情与友善的接待。当然，与欧洲的现代旅馆相比，这些客店既不舒适，也不那么清洁，而在夏天，从某种意义上讲，总是过度拥挤。有人说这些年中国人口增加的太多了；当您身临此类客店时就会大有同感，希望得到护佑的客人们就好像装进基廷产的罐头盒中的昆虫一样拥挤重装。英国历史学家鸡朋曾嘲笑罗马皇帝朱利安的夸口：“臣民就像他的胡须一样多”，但在中国这些边缘地带的客店里，日暮时分赶进来的人倒真像须一样多。在这样的旅行中，您会碰上不少好笑的事情。一天晚上，在一家汉族人开设的客店里，有人正在把传教士的毛毯网一个给他准备的制作粗糙的床架上铺。一个苦力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传教士则听到了下面的对话。“你在干什么？”“老师要睡在这样的床架上？”又一个更深层的疑问。“是啊，你认为他要在哪里睡觉？”铺床的男孩反问。“哎呀，”苦力说，“我总以为那些洋鬼子像马一样，都是立着睡觉”！！！ 这样，经过九天的阴阴晴晴，汉族的客店与野玫瑰丛，无处不让人感到欢愉的景色，再穿过城墙环绕、颇像云南府的小城东川，您就抵抵达了昭通，哪里有我们极为熟悉的塞谬尔•伯格理，以及循道公会在云南最早的传教点。 我们务必加快进程。因为还有另外一天的路要走，要越过荒野，摆脱乡下人的围观、绕开拦路的强盗，传教士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命而一次又一次“跨越沼泽与激流”，最终到达了苗语称之为Hmao-li-nah的地方，它以往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苗家山寨。。汉语称其为石门坎，译成英语是“Stone-Gate way”，这里乃福音取得最伟大成功的一个现场与中心，凡在此地的中国传教士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第三章 跳出困境——石门坎的故事 1903年的一添，一伙猎人遇上了詹姆斯•亚当即党居仁先生，他是中国内地会传教士，在贵州西部的安顺工作。从这些人的装束上亚当先生知道他们属于苗族的一个部落，进而知晓他们一直在追猎野猪，，又饥饿又疲乏，就拿出自己的饭食给他们吃。当在一齐交谈的时候，亚当先生用明白、易懂的语句向他们讲述了耶稣基督的故事，以及耶稣如何在寻找并拯救迷途的人们。“他也要来寻找我们吗？”苗族人问。“识得，”得到的是平静的回答，“耶稣会来寻找你们的。”通过较长时间的领会，他们终于有些明白了，竟然会有人热爱与关怀苗族，对这些汉子说来真是件新鲜事。他们带着这个惊人的消息返回自己的村寨，诉说他们以上了外国人，外国人亲切友好的告诉他们，有一个叫耶稣的热爱苗家。很快，继这伙人之后，从九天路程之外的村寨，又有几个苗族人徒步行走抵达安顺，以确实弄清楚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现在来描述一下这些早期侦察员是如何行进的。他们每人携带着一顶毛毡料斗篷，白天作大衣穿，夜晚当盖毯用；每人还有一袋燕麦炒面、一个盆子、一双筷子或一个木匙，早、中、晚三餐都是燕麦炒面和水吃。他们就是这样向前行进，去获知舀来寻找他们的救星的更多消息。几个月以后，前往的探访者越来越多，亚当先生已经变得难以应付；恰在此时，他了解到对于这些苗族人来说，昭通要比安顺进的多，就为他们写了一封信，让他们带着信去昭通招他的朋友塞谬尔•伯格理，与伯格理一起代表循道公会在中国这个边缘角落工作的是弗兰克•邰幕廉。1904年７月１２日首批四位苗族人跨进昭通循道公会传教团的院落，在这里待了五天。伯格理以他自己无与伦比的方式，尽量简单明了的讲述了福音的故事，汉语是他施教的工具。伯格理风度的魅力、合情合理的言辞、恰让对方得以领会的深度，赢得了那四位侦察员的心，他们激动的表情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他们带着找到了一位救星的消息返回自己的家。其效果就想电掣风驰一般；好消息传遍了位于贵州和云南山区僻静处所的无数个村村寨寨，憧憬新希望的震颤情感拂过每一个人的心灵。之后，便是川流不息的苗族朝圣者们前来寻找白人老师——几十人，人更多，人后竟有数百人到来，致使昭通的居民陷于一片恐慌之中。他们开始怀疑是否苗族人在准备造反。苗族奇异的觉醒，招致一些神秘的谣言传遍了这个区域，对于苗族运动最起阻碍作用的一个说法是，伯格理给了苗族人毒药，让他们投入泉水与溪流中，以杀死他们的地主和汉人统治者。谣言把超人的魔法赋予了伯格理；据说他可以看透入地三尺的东西，他只需要往目不识丁的苗族人口中滴一滴水，他们就会立即相信洋教的教义。但是，求道者并没有因此而止步，他们仍然从该地区的四面八方赶来，挤满了传教士院落的每一个地方，使伯格里处于高度紧张的运作之中。 求道的人们从早上五点钟就开始，整天都在学习韩文的教义问答手册，使传教士几乎不可能得到片刻休息。伯格理则必须启动一个特别的开端；他必须教会他们既能诵读又能理解基督教教义，他必须教会他们做祷告，他必须教会他们唱圣歌；面对这种形势，他以钢铁般的意志担负起新的工作。对于他而言，苗族人的到来就是一种神圣的召唤，任何困难都不会使他失去勇气。在最初的日子里语言成为最大的障碍，因为传教士连一句苗语都不懂，苗族人仅知道很少的汉语。伯格理立即着手学习苗族语言，经过几个礼拜的用功之后，他竟然可以面对苗族部落的汉子们，运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发表较短的演讲了。当他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轻松而流畅的使用苗语时，就吗是那个东神经性一次旨在查明这项新工作地域范围的考察型旅行。他访问了许多村寨，所到之处，获知诺苏土目和地主们准备用一切可能的手段阻止苗族人成为基督徒，他还发现在这些山野苗家人的生活中业已发生了变化，面对着他们的困惑不解的敌对者，表现出一种顽强的勇敢姿态。新的自尊自重充实于他们的意识之中，这是一种精神复兴的感觉，这个民族正在向前行进，一个群众运动正在蓬勃发展，即使是鞭挞、铁链、劫掠、酷刑，但没有任何迫害手段能够阻拦他们所从事的探寻。 最初访问的苗族人说：“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村寨来说太好了，让我们把信息也送到下一个寨子。”他们毫不迟疑地按照自己的意图行动，群众聚集在一起学读书，起到，相互规劝。恰巧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有时伯格理到达了一个他从未访问过的村寨，却多次发现询问教义者聚会已经一礼拜复一礼拜在每位成员家中轮流举行。1905年3月，有一位强大的土目安先生，把对于我们来说好得不可思议的一个叫石门坎的小村寨的约10英亩①【①60.7亩——译者。】土地的产权转让给了我们，石门坎的近况将在最后一张谈到。石门坎位于贵州省，在昭通以东约22英里处。在当时，石门坎仅由一座贫瘠山包宽阔的隆起部及附近的几件苗家茅棚所组成，所以安先生认为他只不过给了我们一块没什么用处的土地。但我们却认为是提供了一个值得赞道的中心；它恰位于为数众多的苗族村寨的中央位置，附近地表浅层还蕴藏着足够使用几十年的燃煤。建房工程立即开始，5月就有一座教堂落成启用，里面可以坐下250人，如果站着听讲，则能容纳500人之多。 有的人或许会对这座用泥土筑墙、茅草盖顶的简陋、粗糙的小教堂感到不以为然，但对于苗族人而言，却是基于在他们贫困状态下的捐助，才建成了妙想这第一座基督徒的殿堂，它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座大教堂。石门坎的事业就这样开创了。随着这么多难免的时间过去，这个好的不可思议的小山寨已经变成苗族人的圣地，而贵州、云南、四川的各民族人士对它无不赞美。小教堂成为新生活的中心，此后又建起了学校，还有几座用白灰粉刷过的小房子，以供参加礼拜者和传教士住宿之用。自伯格理著名的五英镑小屋盖起来之后，他就变成了苗族人的摩西①【①《圣经》人物，以色列的先知与立法者，曾带领以色列人逃出埃及——译者。】；他是与他们的老师，与他们的保护着，他们的领导人，他们的制定法律者。他以极大的耐心与圆满的技巧个人们指出新的方向。伯格理用激发新兴趣与高层次爱好的方法帮助他们清除自己的各种陈规陋习。他纯化了他们的婚姻程序，并带领他们向酗酒和不良行为展开大规模斗争。苗族人习惯于阴历每年初五在山坡上举行盛大的花场节，这时候会有几千人聚集在一齐，他们吹芦笙、唱山歌，尽快欢愉。在这一天节庆时刻。伯格理就以耶稣基督去取代原来无节制的取乐，在那里教苗族人喜气洋洋地唱全音阶谱录的基督教的赞美歌，还有关于《圣经》内容的布道，近几年来则是学校学生的操练与技巧表演。详细介绍那些早期岁月并非本书之旨，如果您想了解这方面的全部情况，可以阅读W.A.格里斯特牧师优秀的纪实性著作《塞谬尔•伯格理》；还有E.H.海斯先生的书《云南的塞姆•伯格理》；以及塞姆•伯格理本人的《苗族纪实》。不过，让读者了解一下伯格理所辖教区的范围还是很有必要的，于此不用其他过多的描述，只伯格理自己的这段说明就够了：“估计在崎岖的山路上一天大约可行走20至25英里，那么走到教区的东北边要连续五天的时间，到东边要三天，东南边要四天半，西北边要三天半，西边须二天版，西南边则三天半。”在往下几年时间里，于全教区内又仔细选出一些中心点，并分别建成教堂和学校。其中主要的有咪咡沟、长海子、大坪、幺店子、天生桥，在下面的章节里我们还会接触到这些点的情况。然而皈依运动继续扩展，使我们又建立了一个新点灼圃山，并要求中国内地会传教团接管了位于他们西南的区域。 1907年，这部浪漫抒情诗篇的创作者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的灾难。由于一位不信教的苗族人的告密，伯格理于夜晚遭到袭击，他在铁制武器与木棍的殴打下几乎丧失性命，然而上帝开恩，就在伯格理认为每一下打击都可能置他于死地的时候，一位身着短皮上衣的不知名汉族人弯腰扑在了他的身上，并伸出双臂护住他，，终止了这场拷打对于他的不幸，苗族人万分悲痛，伯格理威武不能屈的形象亦深深引入他们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千金不易的深情。在随后的修家里，伯格理以他令人震撼的激情的感召，引起无数英国青年的兴趣和热爱。我就是当年崇拜者的一员，当今天写下此书字句的时候，我似乎又看到了这位令我着迷并开启我冒险生涯的男子，虽然岁月流逝，他却更增加了感人的魅力。我在谢菲尔德①【①英格兰中北部城市——译者。】首次见到并听了伯格里的演讲，当即就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1910年，我加入了他在石门坎的工作，也就是说，可以在现实生活中观察他，向他学习。观察一位讲坛上的名人，与同他一齐生活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我与伯格理一同工作了将近四年的时间，对他的钦佩真是与日俱增，他的全心全意，他的炽热的感情，他风趣与有吸引力的个性，以及他为基督献身的精神都使我为之倾倒。我曾听他用熟练的汉语宣讲福音，随后又见他进入石门坎的小教堂，以他的苗语布道吸引了成千从山寨赶来的听众。他和苗族执事们讨论计划与方案，安慰、咕哩饱经辛酸的母亲们，时候马上又像欢蹦乱跳的顽童一样和苗家儿童戏耍起来，不过当他要离去的时候，孩子们会坐在路边，好像伤透了他们有小的心灵一样哭泣起来。我渴望能修炼到他这种地步。他市场称孩子们为“上帝心中的花朵”，若任何人敢欺侮这些蹒跚学步者中的一位，迟早会有灾难降临其身。 白人教师面临的最大困难之一，就是苗族人没有自己的书写文字。伯格理提供了能代表苗语发音的语言学符号，加上修改过的用于手写的字母体系而使问题得以解决。这种文字体系后来被称为“波拉德文字”而闻名，因为它对于苗族人既简便又易学，他们额日拥有一套可以称之为自己的、根据他们的语言产生的文字结构而变得自豪起来。伯格理运用这种文字翻译了部分经文段落、赞美诗及简单的基督教教义，不久还配置了印刷字体。后来，《马可福音》及其他几部《福音》被相继译成苗文，并出版发行，没有人能够估量出《圣经》的光辉到底对苗族人产生了多么巨大的影响。在伯格理问资产上更值钱，无人知晓书籍与图书馆是怎么回事。这些部落群体仲绝大多数没有人拿过一页书写纸或一支钢笔。根据先人相传，他们往日有过自己的书；部落的古歌追述，很久很久之前，苗族生活在扬子江以北的地方，但是汉人征服者来了，把他们驱赶出自己的土地和家园。来到江边，却没有渡船，他们为如何把书带过江去而争论起来，末了决定把书捆在背上游过江去，但没有想到水流如此湍急，将有是那么宽，书终于被冲走，让鱼给吞入腹中。但这只是一个传说。但当英国与海外圣经公会把第一批苗文《圣经》送到并分发的时候，上述古歌有增添了新的内容——往昔失去的书被找到了，是在白人的国家里找到的，他们就这样讲述着独一无二的耶稣热爱苗家的故事。只有这些山里人才能产生此种丰富的联想；而他们当中有些人竟是赶了几天的路前来目睹一下苗文书籍。多所学校的创建，给男孩和女孩们都带来恶劣光明，也开启着他们的智力；当父亲的要承担起全家所有的农活，以使儿子可以安心读书；做母亲的则背负重载，疲倦的跋涉于山岭之间，去学校给孩子们送食用品。 1915年9月15日，塞谬尔•伯格理这位一直在中国西南工作的、堪称最伟大的传教士溘然与世长辞，十一年来，他与之朝夕相处并为之服务的苗族人在他死后，对他终身的好友弗兰克•邰幕廉说：“他是我们的，请让我们把它安葬，由我们安排棺木、抬灵柩、筑坟墓、立墓碑；因为我们热爱他胜于爱我们的父辈，而他对我们永远是那么慈爱。” 他们果如其言，把它安葬在一座小山上，以俯视他生前频繁访寻苗寨时不知翻阅过多少次的山岭与穿行过不知到少次的峡谷，于他下葬后，不少男子就呆在山坡上，连续几个晚上售后在他的坟墓旁。遍及苗地山野，泪眼蒙蒙，大地沉寂，只听到人们在呜咽地诉说，一种新的光辉，即耶稣基督慈爱的光辉，已经照亮了这些人的心扉。自从那段日子之后，就经常有被痛苦折磨的男子或不堪生活重负的妇女来到那座小小的坟前，向在他们的服务中心鞠躬尽瘁的墓主人祈祷；许多人都表示，愿意百年后埋葬在伯格理旁边。“这样我们就不会感到孤独，”他们说。难道我们能对这些事情表示不理解吗？他发现他们在沮丧的深渊中沉陷与挣扎，给他们提供了班扬式的帮助，他伸出手把他们拉了上来，将他们安置在平坦的大地上，并嘱咐他们开创自己的新生活。当时，伯格理给我们留下了上万个基督教小社团，时至今日，这些部族群众仍在千百遍地讲述着他们最为珍贵的记忆，即他们瘦小、单薄的老师翻山越岭，走进村寨，他带来了光明、友爱，驱走黑暗，担荷起众生的苦难。现在，昔日的荒野錠开出果树的鲜花，弯曲的小径已修成笔直的坦途。 第四章 涨潮与退潮——苗族教会纪实 苗族人基督教的早期历史，就像一则关于潮汐的故事，其来势浪高波涌，携带着成千上万对精神自由的追求。好似海潮翻起的滚滚黄沙，福音传遍山山岭岭，在向前的进程仲势不可挡。可以隐喻的说，整个苗地世界晴空万里，和煦的南风轻轻吹来，阳光明媚，人人心态祥静。但是，随着这位白人教师离开人世，乌云密集，狂暴的冷风吹来，寒流撞击着一颗颗勇敢的心灵，村村寨寨被一种迷惑惊恐的情绪扫过，宗教信仰的大海落潮了。其实大约在这场表面上的不幸发生前的三四年，退潮就已经开始了，不过只是那些身处幕后的人才能察觉。现在，事情已经变得显而易见，然而对于深知面前困难的外国传教士而言，是那一小伙品德高尚的苗族布道员的热爱与忠诚、及小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爱心，给了他们力量。在伯格理去世的次日清晨，他哀伤的同事看到他的房门被慢慢地推开了。随之进去了三个并不洁净的小孩子，他们蹑手蹑脚地来到他的床边，抚摩着他的手和脸，轻轻地说：“老师，您不会离开我们，是吗？”“现在您就是我们的父亲和母亲，对吗？”“对，我不会离开你们，”他是这样说过，自从说这句话的那一天起，中国西南的花苗一直印在他的心中。他目睹此情此景的同时记下了这些话。 回顾已经过去的岁月，使我们现在明白，或许某种倒退正式进步的必须条件。我们向前进，然后稍往后退，这样我们才可能再往前进，而历史事实看来是支持这个命题的。幸运的是根基打得很牢固，虽然“雨打、风吹，房子也不倒塌，因为它的基础立在磐石上。”①【①这段话引自《马太福音》7.25——译者。】 恰如我们所预料的，苗族人终究看出《圣经》不时医治他们所有苦难的万灵药。并非每一朵花都是玫瑰，也不见得每一只鹅都是天鹅。虽然他们信奉上帝，但苗家毕竟还出一种农奴身份，一旦粮食欠收，饥荒就会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开来。饥饿是一装可怕的事情，看着人们越来越面黄肌瘦，真让我们感到悲痛，他们这时候能做的事情就是勒紧腰带，搜寻采集蕨类和其他可食的植物根茎，然后将各种野菜加上很少的一点谷物，作成一种薄糊，用以勉强糊口，防止生命衰竭的出现。我们必须面对的最严重饥荒发生于1918年，由于哈里•张道惠牧师和张道惠夫人无畏无私的奉献，我们终于经受住这场风雨的考验，此间他们坚持在苗族人中工作，这就增加了本书的内容，为我们现场的提供了一个章节。可以当之无愧地说，在我们教会的发展史上，他们的姓名应该置于很重要的位置。据我们所知，在这次饥荒期间，仅有一个苗族人犯了桩谋杀案，导致犯罪的原因就是饥饿的痛苦。 有一位小伙子外出寻找食物，碰上一个背着一小袋粮食的老汉。他们都位于一个深不可测的岩洞旁边，这类岩洞在山岭中多有分布。就当他们相遇的瞬间，青年突然动手抢老者的粮袋，在两个人的扭打中，老人滑落岩洞身亡。于事件真相大白后，寨老们往年轻人面前摆上一把刀、一条绳子，告诉他，他们不想再看到他了。他选择了绳索，就好像犹大一样，“走出去，上吊自杀。”①【①引自《马太福音》27.5——译者。】从他们朋友的角度看，苗族人在性格上总是存在着一种悲观情绪。这种情绪容易导致他们迅速产生自杀的念头。据说，在一般的土著居民中普遍存在内向的特点。诸如下面所举的事例在生活中并不少见：某个青年与某位姑娘彼此之间非常爱慕，当双方家长禁止他们成婚，于是他们两人在一条绳索上上吊身亡。石门坎学校的一位低年级女生，被她的老师批评了几句，她即一声不响地飞快溜出教室，奔下山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有一位家离我们不远的妇女，于某个夜晚自杀，只是因为她把给儿女们做的饭烧糊了。 伯格理去世以后，酗酒、邪恶、迷信的现象再度复发，对此我们并怎么惊讶。在英国，基督教被确立为国教几个世纪后，我们还是要面对着令人震惊的酗酒问题、急迫的性问题，以及一个迷信招魂术者的社会。凡是无数都极其类似。无论在英国还是在中国，人们都这样说，“酒是自我麻醉”、“酗酒生事”，而全世界都流行的一则谚语则揭示了让人可怕的事实：“由于倾心一妓女，好汉变成面包渣。”密集的黑暗没有、也不可能遍布伯格理去世以来的十一年时间，所有没有必要把阴影画得太黑暗；这幅画上最光彩的部分也照样令人着迷。遍及所处省域，到处都是内战、土匪劫掠与政治动乱，同时苗族人则处于宗教热情减少的倒退状态。然而及对上帝慈爱教诲的学习的习惯毕竟是真正获得了。1917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就在这一年，英国与海外圣经公会印刷和发行了花苗文字的全部《新约全书》。这项翻译工作是由塞姆•伯格理和中国内地会传教团的A.G.尼克尔斯牧师完成，至于伯格理的天才文书、同事及后继者杨雅各，则甘把阅读和校正视为乐趣，这一点从他们①【①苗族杨雅各与本书的作者王树德——译者。】在横滨印刷厂的工作仲得到证明，在这里特别制作出苗文铅字，第一版5000册书终于发行。随后，1919年是第二版，1929年是第三版，总共把10000册基督教《圣经》投入发行。②【②随着首次苗文一本《圣经》几年流通的过程，也积累了应用的经验，对译本原文进行一次修订的条件成熟，这次的人物有W.H.王树德牧师和A.G.尼克尔斯牧师承担，他们两人都是在有学识的苗族教师协助下开展工作，修订本花苗文字《新约全书》于1936年2月出版。修订本第一版7000册立即就销售一空，而第二版目前正在投入发行。】英国与海外圣经公会的G.W.谢泼德牧师曾经指出，根据任何民族语言所创造的文字的书籍，第一次出版就能达到如此高的销售记录，使他料之不及，实在是少见的情况。 虽然大家都期待着下面的故事情节，但我们还受有必要先回溯一下早期的岁月，看看《圣经》之光在苗族人生活中引发的欢乐和希望，分送教会书籍的人员轮流走访每一个村寨，把村民着急起来，无论对于承认还是年轻人，对于新人认可的学习机会，人们一字一句、缓慢而吃力地读着书中的历史故事。福音深深地印入数百颗饥饿的心灵，对圣书亦产生一种越来越浓厚的感激之情。每到礼拜日，总会令人欣喜的发现，成伙的苗族人坐在地上逐字逐字地辨读关于耶稣言行的记述。让我们且来归试一下在某座山坡上小教堂中的他们。去塞纳河沉寂，岩石与石林都披上了银色的月光，小小的建筑物内燃着若干只松木火把，照亮了一群陌生的面孔。在这里可以看到男女老少一二百人，他们“从孩童到成年到老年”，都在聆听诵读《圣经》。这些人晚上举行聚会，不是为着娱乐、饮酒或赌博，而是要听到为他们举行的对神圣经卷的大声朗读及解释。试想您像我们一样去探访一位贫病交加的男子，他大约三年不能站立行走了。在一小堆木柴火附近，他躺于铺在冰凉屋地上的山羊皮上。在他瘦弱的躯体上盖着不洁净的自家制作的衣服，然而他的面容却显示出无法形容的欢乐。当您坐在为您准备的矮凳上瞧着他的时候，您可能会对眼前的男子身处如此贫穷的境况之中，却又如此安心而感到惊讶。“是什么使您这样幸福？”您会问。他从被当作枕头的一端木头下面，抽出一本已给翻阅得相当破旧的《约翰福音》。“是它，是它，”他一边回答一边紧紧的握着她珍贵的书，“是他告诉了我耶稣的故事和耶稣对我的爱。”于是传教士们明白了，在苗族人之中，《圣经》是开启人们心灵个门户的无处不灵的金钥匙。在启发民众的工作中无计可施的时候，就恐怕只能设想这个途径了。 现在，让我们前往某一个外面的传教站点。骑在我们矮种马上，器轻松的步调会让人感到一种特有的舒适。可以王虎所以得说，乘坐小汽车、公共汽车、有轨电车及火车，都赶不上如此奢侈的旅行，您将会欣赏到群鸟的鸣唱、一片又一片的野花，如果是在春季，您还会看到果树的繁花，以及人们赖以为生、系以指望的庄稼的生长。虽然并不常见，但您说不定会发现一只离群的狼。有时候狼群变得令人恐怖的凶恶，竟然撇下绵羊不要而叼走小孩，给山野中的独户人家带来灾难。我们信徒中的一位妇女，在她锄包谷的时候，把它的婴儿放在只有几码远以外的一个小土包上，就在转瞬之间，有条大狼叼走了孩子，尽管山野中立即响起呼喊声，带是最终没能把弱小的婴儿巡回。另有一位我们的农夫埋在背着一个小孩子行走的时候和一条狼相遇，农夫放下抱着孩子的襁褓，手持一根粗短的木棍自卫、追击。狼跑开，但转眼间沿着一条迂回路线返回，在农夫赶回原地之前差一点把孩子成功地衔走。无疑这条狼对放置襁褓的地点是很清楚的。 若是我们在旅途中必须穿过一条河流的话，就会体验到涨起的急流能使人感到多么危险与惊心动魄。市场有人被泛滥的洪水冲走，帮您必须逗留在路边客店理等待洪水退去的事情也并不少见。不过，有时候也常要冒一下险，我们的义务搬运夫先来回涉水把行李安全运过河，最后我们骑在稳健的马上渡河，渡河时两边各有一名手握马鞍系带的汉字保护。 或许在距目的地还有几英里的路上，我们会遇上几位拿着弯弩与箭的男子。询问之下，才知道在这条大道上不断有劫匪，苗族人要排除各种险情，以确保他们的老师前来事不要收到伤害。临近小教堂时，我们将接受一批学生的迎接。几十个人给予我们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使我们倍觉温暖，对于访问他们感到十分高兴。 进入小教堂①【①或者成为学校：在许多传教点声只有一栋建筑，具有双重功能——译者。】，我们即被邀请就坐，共同进餐，这是外籍老师来访必定举行的一个特色节目。即要宰杀一头绵羊，或一只猪，或一只山羊，然后烹煮，并蒸上包谷饭，就我们看来，饭食粗糙，亦不合口味，但是却知道，对于我们的东道主而言，则为一顿难得的盛宴，于是就仿佛非常喜欢一样开餐享用。 晚上要巨型起到聚会，聚会结束后，您就可以安然上床休息了。偶或在一些传教点上，小教堂的隔壁有一座私人住房，我们及有机会脱掉衣服就寝，并趁机清楚一下已经爬到我们身上的寄生虫。在这些地方虱子和跳蚤多极了，或许就是伤寒病经常流行的原因之所在。 次日商务，恰值礼拜日，在七点钟有一个早礼拜式，大约有一百人参加，但当天实质性的食物是早饭后开始的礼拜，有各处边缘村寨该来的朋友们参加。 他们之中的有些人需要步行20英里，因此就要在夜间赶路，每个人都装备有毛毡斗篷与一袋燕麦炒面，全属必须的行李。如果我们到户外随便走一走，或许能侥幸看到一伙姑娘，她们已脱去被黄泥弄脏的就装，换上我们从未见过的美丽的节日花裙，站在池塘边，他们把池塘当作镜子。姑娘们修饰着自己的头发，梳理的发型和英国姑娘得很相似。她们虽然没有胭脂和口红，但和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一样，爱美之心皆有之。 许多母亲会抱着新生的因隔日前来为孩子取名，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往往不那么容易应付。因为有的时候，眼前的婴儿众多，而一下子又想不起足够的名字来。或许给孩子提出某个名字，但他的表兄弟已经去了这个名，故不能用。提出第二个名字，去发现他的叔叔已经采用了，或许还要建议第三个、第四个名字，知道他的父母亲满意为止。有些传教士就只有按照《圣经》中的任命给别人命名，几年之后，书中的这些名字几乎已被用尽。而当作母亲的一旦忘记以前给她孩子所起的名字时，就会来问个清楚！对于一位陌生人来说，当初的众多婴儿和气象死，即传教士或许早就忘了，只有给孩子娶一个新名字以解决难题，好在为了免得母亲再次忘记，这次她的朋友们也一同前来，帮忙记住了新名字。有的时候一个姑娘长大了，缺乏现在性格出世上与她的名字不符，也会找来换一个名字。 政务的礼拜一般无论如何都要持续二至三个小时。看到有来宾出席，与会者们就希望有一种欢迎会的意思。某位老者代表执事们发言，一位小伙子代表青年男子讲话，一个妇女或姑娘则代表经常参加聚会的众多的妇女与姑娘致语。倾听这些没有受过教育的人的表述《圣经》给与他们帮助的证言，往往会激发强烈的兴趣，而这恰逢因退潮使某些人一直感到沮丧与恐惧的时候，亦提示因耶稣所带来的改变业已成为一种行为的主旋律。有些人的发言相当端正明了。例如：有个姑娘以一句古老的苗族言语作为她的开场白：“喜鹊叫，客人到”。在苗语神话中这段谚语读起来很有韵律感。“Ke-ncbab ncbab,ncbab,ncbab,ia ma k’a da.”“听着喜鹊在ncbab、ncbab、ncbab地叫，”她继续说，“我就相会有什么客人来我们村寨，现在你看！我们的父亲和母亲来到了。”多精彩的发言。 说不定还要行一个洗礼，或许可以称其为当天的第三场礼拜式，我们将庆祝圣餐仪式。虽然圣餐只是有荞麦面饼和茶水组成，但已足以使您强烈的意识到其中对于献身流血的永恒真理精神的记忆。这泥土筑起的四壁一如华丽的大教堂般神圣。当大多数然退席后，少数人留下来要求作特别祈祷。他们都是些病人、有特别伤心事或被鬼魂所缠的人。曾有位妇女来问关于她几天前死去的小孩的事。前些天这位妇女欢蹦乱跳的儿子在山里的大雾中迷失，他整夜没有回来。“我担心，老师，”她说，“我的小宝贝会迷失在山的那一边。”我们只能安慰她，说耶稣是那么珍爱小孩子，他曾讲过：“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不要阻止他们，因为天国的子民正是像他们这样的人。”①【①见《马太福音》19.14、《马可福音》10.14、《路加福音》18.16——译者。】 晚礼拜结束后，我们就可以围绕着村舍的炉火讲故事了。我们听到的具有普遍寓意的传奇并不少见，现将其中一个颇有魅力的故事根据记忆译成英文。这是关于连嘉的故事。 连嘉是一种小鸟，体型比麻雀要稍大。身上长着非常暗的蓝黑色羽毛。头顶为雪白色，在中国西南的山泉与河流边上经常看到，从这块石头跳到那块石头上，或从这块礁石急速飞到那块礁石上，总是盯着水面，似乎在搜索什么东西。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伙子连嘉，他与水下面龙王的女儿相爱了。她的名字叫娥冉妮帕。连嘉的求婚获得成功，迎亲的日子到了，他骄傲的领着他的新娘回到自己居住的简陋的小茅棚。连嘉穷的连一头牲畜都没有，然而他的妻子对此却很坦然。她设法送他去找她的父亲，事先告诉他，他父亲曾答应送给他一件礼物，老人家肯定不会食言，他要连嘉谢绝任何礼品，最后只要求他岳父的两根胡须就行了。娥冉妮帕交给连嘉一个带盖的篮子，要他把礼物防御其中，同时告诉他在回家途中篮子会变得越来越重，但是绝对不可以打开该往里看。连接来到他的岳父加，果如其妻所说，在哪里给他提供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但他谢绝了乘上的每一件礼物，只是要求得到男主人的两根胡须，要求得到满足，胡须被放置于篮子里并盖上盖。然后连嘉开始动身回家。在返家的路上，篮子变得越来越沉重，知道连嘉再也无法抑制它的好奇心，就掀开该往里头看，之间从里面跳出来成群的各种野兽——老虎、豹子、狼和熊，以及其他许多兽类，还飞出所有种类的鸟——乌鸦、喜鹊、鹰、鸢、红嘴松鸡、野鸡、云雀及画眉鸟。蓝该立即被盖上，但此刻之前这些兽与鸟类已经跑掉。在连接回到家中把竹篮交给他妻子的时候，她狠狠地责备了他打开盖子的行为，因为现在，她说，我们的动物已所剩无几。我们只剩有鸡、牛、绵羊、山羊、猪、马、猫和狗。随着时间的逝去，由于他妻子的智慧和帮助，连嘉变得富有起来，可是哎呀！他对娥冉妮帕变得厌烦起来，他对她的爱装为冷淡。有一天，地下的统治者冥王邀请他参加一个圣宴，在宴会上，连嘉由于演奏芦笙出色而受到人们的欢迎，此后他常被请到冥王的领地去做客。冥王有两个美丽的女儿，恨为连嘉所爱慕，某一天，他请求他们嫁给他。“但是你已经有了一个妻子，”两个姑娘说，“你必须先休掉她才行。”带着生气和失望的心情，连嘉回到家中，就和他的妻子吵闹起来，说他再也不想要他了，她必须离开这个家。他的妻子则哀求他不要这般无礼行事，但连接却变得更加暴躁与粗野，最后，娥冉妮帕说，既然是他把她从水里带来，现在还须他把她送回河中。连嘉照办了，当他的妻子走进河水的时候，他再次求求她不要将他抛弃，然而连嘉已是心如铁石并相当残酷，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他向水中越走越深，仍在求他不要把她送回，但连嘉仍坚持要他离去。就在娥冉妮帕要消失在水下之前的那一刹那间，她挥舞起一直拿在手中的一根藤鞭，突然，他的所有牲畜都疾驰而来，随着她一同消失在了水下。当连嘉返回家中，他发现所有的牲畜都已不见，甚至连他节日的盛装也没有了。无可奈何之下，他拿起他的芦笙出门，迁往冥王的家，但在那里，事情也发生了变化。冥王的女儿们嘲笑与责骂，取代了以往他们对他的宠爱与欢迎，她们说他既丑陋又贫穷，总而言之惹人讨厌。连嘉怀着失望与满腔的悔恨之情，返回合编，他徘徊于河堤的上上下下，找寻自家的妻子。连嘉以上了他的舅舅青蛙，万他出了什么事，他突然放声大哭，诉说了发生的所有事情。 “哦，”青蛙说，“我能够帮助你。我可以把河水喝干，但在我干活的时候你千万不能笑。”与事情外开始吞吸河水，但是因为看到他的肚子涨得越来越大，他不由大笑起来，逗得青蛙把吸入的水又吐了出来。不久，他又碰到一直癞蛤蟆，也向他问明原由，并同青蛙所做的一样，要为他和感河水。于是癞蛤蟆开始溪水结果何地显露出来，连嘉看到他美丽的妻子正坐在织布机前织出雪白的布来。他赶紧跑到她的身边，向她诉说对于它所做的那些事情是多么、多么的懊悔，祈求她跟他回去。“不，不，”她说，“我不能再回去了，让我给你一段布做纪念吧。”她拔出刀来，从织布机上割下她正在织的布，这就是后来连嘉头上的头巾。知道今天，您或许还能看到连接从这块石头跳到那块石头上，或从这块教师急速飞到那块礁石上，不停地找寻他的妻子。 他们讲述着类似的故事，以打发晚上的时间直到就寝。 次日中午，吃过早饭后，信徒与学生就会聚拢，前来祝我们一路平安。他们要同我们一起走出二三英里，然后排好队，集体合唱起“引导我，啊，伟大的耶和华”，或他们的许多赞美歌中的一首，群山都会当着他们的歌声。与他们一起祈祷后，道生“再见”，我们及跨上马动身前往其他一些站点。分手的时候总是让人很伤感，有一种把机制羔羊留在一片荒野中的感觉。在沿途行径志宏，我们有时会听到放牧的年轻人唱起他们现时最喜欢的赞美歌，诸如“哦，幸福的日子”、“动荡岁月”，以及那些如“耶稣爱我”的简单却又温暖人心的句子，这些赞美歌已经在取代他们粗俗的山歌了。 以上所述的种种事情，在我们的三十个传教点上都能够遇到，其中的一些点可以聚集多达1000名会中。上面所访问的这缩小教堂就是在退潮时期所开启，而他又绝不是故事的结束。通过伯格理多年的工作，事业取得了惊人的进展。当他1915年以身殉职时，欧洲的大战甚至震动着中国的群山。自那一来，又经历过革命、混乱、盗匪活动及红军远征。然而同时上帝的所有工作也取得了奇迹般地进展。就循道公会而言，没有其他事例比比这里更能体现上帝的辅助治理与成功步伐了。现在，让我们转过视角去看一下在这宏大舞台上苗族人的个体形象。 第五章 朦胧的雕像——苗族基督徒的描述 在我脑海的深处，时时闪现着几位苗族人活生生的豪侠形象，他们深化了我的信仰，开阔了我的食嘢，还叫给了我许多自信是终身难以忘记的道理。为满足读者享有一个身形简直的希望，我将要在这本书仲配上几幅我所保存的照片。首先是一位诡异我们的巫师，他的名字叫“真心”①【①根据英文意译——译者。】，许多年前还没有成为基督徒的时候，他是一位大名鼎鼎的草医。这位祥和的男子精通于草药，有一次他告诉我，以往他曾经驻在国三个所熟悉的精灵，不管走到何处，精灵们都相伴着他，随时准备听后他的命令。他的父亲以及祖父都是巫师，在他父亲死后的一天，当时真心正在山上放牧，协助过他父亲的精灵们找他来了，表示要听从他的呼唤。 所谓他的神怪故事太繁芜，就不再这里详细讲述了，不过对于真心来说，不管好的还是坏的精灵，都如同活生生的真人一般，而且所有苗族人也这样认为，在中国的多年实践是我认识到，招魂术起源于早期人类文化，并与巫术有着紧密的联系。真心的魔术就具有相当的迷惑里。它能够施迷术——在世界大战仲即有众多士兵被施以迷术后参加进攻，破坏邪恶的福州，诱捕鬼怪并装入瓶中，还像恩多的女巫一样，他可以使所谓的死者回生，及让他的躯体保持昏睡状态，而他的魂魄则漫游远涉于地狱，寻找并带回正在发高烧的病人的灵魂。 当真心第一次听到基督教教会时，非常不满，法师他绝不与教会发生任何接触，但在伯格里访问距真心的村寨有一天路程的咪咡沟时，他为不可抗拒的力量所吸引，决定去看看这位白人老师。一反常日的习惯，他洗了澡，穿上自己绚烂的外衣动身前往，就自傲咪咡沟，他找到了耶稣基督。在以后的许多岁月里，他必须与妖魔鬼怪作斗争，而他所熟悉的几个精灵也不断前来拜访，要求他差遣他们，然而最终他出的胜利，并且在“Hmao-Hang-Gu-Gloe”区域成为一个可靠的支柱。 三十年来，他放手献身于教会服务，他寻访附近村寨，劝说本民族同胞信奉主耶稣基督，它运用自己仁慈的天赋，卓有成效地带领许多人皈依上帝。如果他听到哪一家有巫师停留，就会赶到其邻居家中进行祈祷，用这种方法使敌手的妖术失效，致使此后的一段时间，没有巫师敢在邻近区域公开活动。真心现在已经去世；他死于一个圣徒，而不是巫师身份。看着他阅读《新约全书》的形态，听着他祷告时流畅的语调及他的歌声，再瞧一瞧他善良欢快的面容，总是一再地感受到一种鼓舞人的力量之源泉。 照片上的另外一位苗族老师是令人难以忘怀的王明基，是个35岁左右的汉字，只要你听到他的祈祷，就会感觉出他的生活非常接近耶稣。他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人，一个空想家，虽然是一位快乐的、身体力行的空想家，在我们的年度会议上，他经常借用一些故事，以探讨新天地的开辟、基于经验上的洞察力、及新的会众，从而赢得他的救世主。 他的父亲王道元，是经柏格理指点的最早苗族皈依者之一。乃是一位勇敢的汉子，特别忠诚地应耶稣基督精神之感召，直到献出生命。事情是这样发生的，两位布道员患伤寒病倒——此种凶恶的病魔是那么贪婪的在苗族人之中吞噬着生命。经过悉心护理，终于把他们从死神的口中拉了回来，但自己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终于被传染并去世。有其父必有其子，王明基最大的心愿就是像王道元一样为耶稣极度奉献忠诚。“我要像我父亲一样为上帝工作，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王明基曾坦然表示。 值得这位苗族教师骄傲的是，他是白人老师在石们坎初创时首批施洗礼的14位苗族人之一，当时的人们要走三天路去观看这场神圣的仪式，途中仅仅有一个山洞以资歇脚。虽然都是三十年前的往事了，但对于我们许多人而言，那些令人振奋的集结仍然记忆犹新，在人心中日益冷淡与道路看起来更为漫长的时刻，过去的精神又再呼唤我们开创一个新起点。 我们在苗族人的工作中，仿照卫理公会的体系，指定专人负责巡回区域，派一位布道员在某巡回区工作三年，除非特殊情况不得调换。王明基已经分别在五个巡回区总共服务了十八年，每到一地都是竭尽全力。他属于总在改善某巡回区工作的布道员中的一位，而他离开一座教堂的时候，又总是带着男人、妇女及儿童堆他的祝福。有一次我和他交谈，谈及为《圣经》献身的问题。我们就读起了保罗令人感动的记录：“我被犹太人鞭打过五次，每次照例打三十九下；被罗马人用棍子打过三次，被人用石头打过一次，三次遭遇海难。”王明基的记录有所不同，却也足以使任何一个传教士引以为豪。他曾经被一帮强盗呯、呯、呯连打数抢，子弹危险地紧擦头皮飞过；他两次被土匪抓住捆绑起来；曾经几乎给一支矛刺穿身体；另一回则是遭到士兵毒打。在1927年，所有传教士都被迫撤离各自的传教点，王明基不仅坚持着他的幺店子的工作，还取得新进展。于这段危机时期中，他召集起所属教会成员，庄重集会，商讨对策，经过长时间祈祷后，每个人都发出誓言，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将保持堆耶稣基督的忠心；此举坚定了他们不惜以死卫道的决心。尽管叛乱军队就从小教堂旁边经过，群众还是把教会首领掩护起来，稍后，两个村寨遭到掠劫，村民们处于空前的惊慌失措之中，此时他们反倒变得更为热衷于对上帝的信奉。在那些艰难与孤独的月份里，王明基为帮助他的会众，组织起一种礼拜特别祷告聚会，我们可以如此解释，那种聚会正是教会的敌人的臭名昭著的迫害所导致的王明基坚持追随耶稣基督的结果。 当我于1936年7月离开云南时，王明基是被苗族人推选出来陪伴我到省会并最后道别的两位代表之一。另一位是个农民，名叫杨荣辉，他的事迹足以再写成一篇故事。两人走十二天的路就是为了向我说声再见，火车开动后望着他们立在站台上朝我挥手，使我赶到既快乐又悲伤。想到他们的爱与情感而快乐——能够长途跋涉十二天以祝愿我这位朋友一路平安——悲伤、特别悲伤于离开如此忠诚、有好、甘于奉献的人们。 你必定还看到了号称“勇敢先生”的王英，一位把为耶稣基督做事视作荣耀、工作起来置他的妻小于不顾的男子。他深深体会到耶稣用自己的受难和死去救赎人类的意义，因此在布道时，他喜欢公开赞扬福音，话语中伴随着坚定的信念，脸上就像闪烁着六月的晨光。 四十八年前，王英出生于长海子的一户贫穷人家。在他长到5岁的时候，就像所有的苗家子弟一样，不管阴天晴天，每日赶着牲畜外出放牧，于12岁之前，他就学会了射弯弩，期间发的准确与熟练，颇似《旧约》仲以投掷石子闻名的大为，而他们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即放牧中练就自己的技艺。王英的妈妈是一位很有点不寻常的妇女，因为他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并坚持要她的孩子们像说他们本民族的苗语一样说好汉语。这样，王英长大以后，就像您运用您的母语那样可以轻松的讲出两种语言。 邻近有所规模不大的汉语血糖，汉人孩子在那里学读书和写字。王英市场同这些孩童玩耍，基于一种自然的求知欲，他说服他们教他读他们的汉语书、写汉文字；通过这种方式，他学会背诵两本著名汉语经典著作《三字经》和《大学》。在此中非同寻常的途径中，少年王英的心不断被求之的欲望所激励，恰逢其时，他听到有个白人老师前来寻找苗族人，就步行九天找到这位老师。结果导致了他的洗礼和他的人生之梦的实现——能够读书，因为在长海子建成了一座传教团的学校。他自然是大喜过望，随年龄不足16岁，却夜以继日的努力，使自己的学业达到相当好的水准，现在，他的能力与一些汉族文人不相上下。他的老师曾告诉我，多次于晚上九点半的时候，看见这个孩子的灯还两者，就过去给他吹熄，但是仅仅过了一小会儿，即料想到老师业已歇息之后，又发现那盏小小的菜油灯再次被点着，确实，每到考试临近的时候，他的小油灯经常通宵发出微光。在学校期间王英已经能够背诵《马太福音》全文。 记得多年之前，我在汉族城镇角奎即双星，哪里正在举办运动会，当大家观看学校的操练项目时，嘹亮的军号声响了起来，我们装过身躯，看见王英率领着苗族学生来到了，他们有150名苗族学生，只有勇敢先生这么一位老师，当天天黑前，改成的政府官员向我透露，表现最出色的即这位老师所带的学生。关于王英，我总喜欢联想其它被各种年龄儿童所簇拥的形象，当时他正在叫他们唱歌。事情发生于一个叫茅坪的苗族村寨，我们在那里过夜。在一座常见的苗族式村舍中，像罐头盒里的沙丁鱼似的紧紧地挤满了人，晚礼拜持续到10点钟。然而群众人就徘徊不愿离去，我们又交给他们一首新的赞美歌，但与11点时分，我是在精疲力竭，就吩咐他们离去，即在这间屋中，裹上自己的毛毯睡觉了。约在12点与凌晨1点之间我醒过来，发现王英仍在教孩子们，他们实在不愿意离开他！这就是王英。 杨芝则为另外一个苗族人的形象，他是位少见的男子，在他手中几乎能够做成任何事情。杨芝身材细瘦，高度仅为5英尺，脸上不满深色皱纹，于人群仲可为其貌不扬，尽管如此，他却是我在中国有幸遇到的最杰出的少数民族人士中的一位。苗族人称他是一个魔术师，我对他越深入了解，就越相信他们言不虚传。杨芝具有惊人的的草药药性知识，承担着治疗牲畜和人们的大量事务。他不惧怕疾病，甚至不怕凶狠罪恶的伤寒症。由于奴隶时间和具有值得称道的天性，他的部落古歌与民间传说的积累无人能比，在本民族同胞中，他自然能够有求必应，向他们一页又一页地讲述他们的古史与习俗。它可以流畅的运用苗族、汉族、诺俗语及第七章要介绍的葛泼语会话与布道。它的东家，一个富有的土目，特别想让他帮助自己区管理家产，但恰如养殖许多年前所说：“我被召唤成为一名传教士，而不是一个管家。” 让杨芝成为葛泼人仲的传道者的时间终于来临，自那以后，他在连续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撇下自己的妻子、儿女和家业，步行十二天的路程，去服务那些人们。所到之处，由于他的职位、元件，及对福音的献身与热忱，他赢得了葛泼人的心，最终全部落都把它视为他们自己的人，他们年复一年地要求把他再次委派在他们的巡回区。听杨芝讲述这些葛泼人的忠诚与坚定，总是让人有一种喜悦感，无疑他们已经真正了解了耶稣基督。 杨芝品格仲一个可爱的特点即他对上帝福音的深沉信奉，及随时准备因《圣经》而遭受苦难。如果需要未基督教作出最大牺牲的话，杨芝将会坦然前往，几年前，当汇报年度工作时，它相当精彩的讲述了自己在巨大的危险中得到护佑的故事。 整个邻近区域一直被坏人所骚扰，以至于有几个礼拜，在村寨中歇息都不安全，于是夜复一夜，当夜幕将要降临之时，杨芝即召集村民做家庭祈祷。祈祷完毕，所有村民就到山中歇息，大地成为他们的床铺，数目和夜空是他们的帘幕。“然而上帝对我们特别关照，”杨芝说，“他从不允许强盗去触及我们的任何一个人。”不过在另一个年头，事情则大不相同，他只是凭着运气采逢凶化吉。那是去云南府履行的途中，他给土匪抓住，被抢去随身所带的钱、被褥和衣服，土匪把它当成了某位曾狠狠称之过他们的民团首领，他被带到土匪头目跟前，一见面头目就开始斥责他。然而当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杨芝郑重声明他不是他们所人为地那个人，并解释自己使从石门坎派来的传教士。“从哪里？”土匪首领立即反问。“从石门坎。”“你有什么凭证？”幸好，杨芝带有一张我们的名片，他把名片递给审讯者。“就是外国人改了几座复印会堂的那个地方，”首领说，他相信了杨芝的辩解，立即下令为之松绑，并谈起几年前，在还没有入伙当土匪时，他曾经歇宿于石门坎，在哪里受到相当客气的接待。“啊，老师，”杨芝在他的故事结尾说道，“就在那台南，我比以往更加充分的意识到，天赋发挥他神奇的力量，用一种多么特别的方式拯救了我的生命。” 下面是另一个形象。这位男子人称朱皮特。“皮特”是汉语彼得的读音，往下我们将他一比的想成。彼得是最早长途跋涉往安顺去找亚当先生的汉子之一。返回村寨后，他就把人们召集起来，把自己所学到的交给他们。结果，就组织起一个小宗教团体，虽然没有外来的老师，男子和妇女还是聚集一处，进行到高于学习。土目知道了这件事情，派人把彼得传来，将他绑在一根柱子上，要他答应通信找到的基督信仰与外国人脱离关系。彼得断然拒绝。“打，打”，“打他，打他”，土目大声喊叫，彼得遭到变大，知道昏死过去，但是他没有放弃，拷打使彼得更加坚定与忠诚自己的信仰，并由此成为我们的一位无谓的群众领袖。几年后，我派彼得到独立的诺苏地区开辟新的工作。当他返回家中，才发现自己的小儿子一身然白喉，处于病危时刻，彼得抱着小孩，料理了一个夜晚。但在曙光降临前夕，孩子还是死了。可怜的彼得！他和他的妻子都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为什么，难道不是在彼得外出传教期间，上帝带走了他们的小宝贝吗？这件事及其引发的众多疑问与恐惧，激荡着此为父亲的思想。但是，几天以后，彼得和他的妻子来到我的书房，他们的眼中仍充满泪水。“事情都过去了，老师，”他们说，“现在我们想通了”；随之彼得又补充道，“我准备再次出去传播福音。”您现在或许明白了，我为什么热爱这些人，已经为什么在我的脑海深处，总是浮现着他们的形象。 第六章 苗家学校和学者 中国西部基督教的历史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故事，我们只能采用非同寸长的方法去观察他，因为他是一场体现上帝精神的运动的记录，其内涵如此丰富和绚丽，就好似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所及其的层层波纹，虽然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的影响却更为广泛预审员。每当有各种困难出现，人们就坦然站起来应对。在我们的第四座小教堂里，我们讨论国际奥会的成长于逐步扩展问题，然而在苗族仲推行基督教，并非仅为想将福音这一向内容。作为我们工作的一个重要特色，就是不断地建立学校与培训骨干。在世界各地的教育中，复印都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对于我们教会的历史亦不例外。一旦把诵读这句基隆来，我们就要开始勉力维持这种局面。在上千年的时光里，儒学、佛教与道教未能对苗族产生影响，而当复印的曙光从天而降的时候，他们即出现了如饥似渴地学习热潮。最初几年里，学校与很大程度上守着中国古老教育体系原则的指导，而随着共个制的建立，坚固的旧传统终于被粉碎，我们也就有可能改进培养标准语拓宽课程设置面。从一开始，我们就坚持在教学中给予宗教教育与明确的地位，虽然这在近些年变成了一个日以及困难的问题，但我们相信中会找到某些解决的办法。自多年以来，我们的学校就采取乐于华西教育挎包和会的要求相一致的做法，从19277年以后，当国家管理教育成为一个现实问题的时候，我们即表示欢迎政府的指导，秉承未被认可的完全的宗教与教育团体。作为身在异国国土上的客人，我们愿意接受政府可能给我们的教育所施加的无论什么限制，不过基于我们的传统，为了源自耶稣基督所必需的充分心灵需要，我们将紧急所能去满足之。 1914年，从保证我们的苗族籍教师能收到良好训练的观点出发，伯格理送出三个苗族学生到四川省会程度得益所第一流水平的中学就读，总那一年期，我们紧缩了我们教会以似人的财力，移送其他学生出去。此项试验并非绝对成功，尽管有几个失败的事例，然而行动的总体却持续着向上的石头。我们教师培训系统的只注意指为我们于汉人城市昭通开设的中学，而在教育事业仲最优秀的中坚力量则是从成都返回的学生。自1915年以来，在我们的初级小学中，有绝不少于500～900名享受津贴的学生，在考虑到所使用的极端微薄的经费，似乎并不值得一书。“树的好坏从它的果子分辨得出来，”①【①这句话见《马太福音》12.33、《路加福音》6.44——译者。】我们的主说。因此我们将介绍三个从我们学校修业完毕的男孩子，请您来审查他们。 】临近1929年底，我们之中的两个人在性欲石门坎与昭通之间的时候，遭到强盗的袭击，被抢去许多财务。如果使用点篇幅描述一下该时间的情节，想必会增加良好的可读性，但若了解到不止一个苗族教师所造手的某些经历时，我们的毛线就显得苍白无力了。就以在我们之后没有几个礼拜就出了时的杨坤有为例。这位有点瘦弱的教师负责主持Hmao-ah-gee-k’ao②【②拉丁文苗语语音词，由杨忠伦先生译为：威宁牛棚——译者。】一带初级小学的食物，虽然周围区域都被坏人所控制，杨老师依然日复一日的继续着他的教学。某一天清晨，“抢到来了”的恐怖喊声响起，由于它基于把它的学生按质起来，竟没有来得及给自己找个藏身之地。他被抓获，双手反绑在背后，给带到这帮腔道闸赢得住所，第二天，两个强盗把他捆绑起来，，予以折磨。他们准备把他调到横梁上，想一直吊到他痛苦难耐，答应出一大笔银两的赎金为止。“于是我开始祷告，虽然以前我从未做过祈祷，”后来在回忆他的经历时，杨这样说。就在他们把它困老，就要向顶梁上拉的时候，其中一个强盗抱病发作，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他的神灵在保护她，”生病的强盗哭喊着，诚如您所希望的那样解释这件事，对杨先生的松绑取代了正在进行的拷打，他被带到强盗首领哪里，首领请他看座，要他见一些关于福音的事情。随后，首领还要求这位老师唱一首复印赞美歌。“人者之怒必会荣耀于你，”恰如赞美诗篇《大卫王》所言。杨困友向那位首领讲述了耶稣微妙家所做的事情，后来为她唱了赞美歌。强盗首领从杨昆友的与其情感仲察觉到福音并不适合想他那类人，几天之后，洋先生终于被释放，当他向我叙述这场精力的时候，言辞中不仅没有被同于憎恨，还颇为他曾经得以向一个恶人宣讲福音而感到快乐。 我们的一些苗族教师就是有这汇总素质造就而成。作为我们教育规划的组成部分。也是为了元一个希望之梦，我们于1921年向成都派出两名青年，目的是让他们接受西方医学体系的培训，他们不是进入中学，而是直接上大学。在英国，哦鞥友们的尝试已经证明了此种冒险性动的可能性。两位年轻人离开石门坎的那天早晨，每一个人都十分激动与兴奋，当消息传遍村寨农舍的时候，这两个男孩子对于苗家人而言，简直就俗称为他们民族准备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的选手。许多祷告着祝愿他们一路平安，还有的则期盼他们顺利通过李佳期间的几年漫长学业 。我们现在看到其中的一位吴姓纯，已经成长起来。他的家就在石门坎附近，当我们开始在此处硬件事后，折合男孩子还从没来没有拿过书本。他是一个没有名字的木桶，他的书本就是大山和树林，从中练就了锐利而精确的目光，它能够比外国传教士快得多地看到一条狼或察觉一直飞过的野鸡。当10岁的他来到我们石门坎学校，背起名为姓纯，就此考试他的学业。最初，学校的训练令人感到厌烦与困难，但是性纯以它具有的毅力和勇气，孜孜不倦地学习，终于成为被选送进修医学的男孩之一，。他去成都时政治进入人生的第28个台阶，虽然已经厂家，但是在三年之后，他才受时间回家过了一个假期。经过八年的刻苦攻读，性纯大学毕业，于1929年返回在石门坎的我们之中，以往目不识丁的牧童现在成为一名医师，他就是吴姓纯博士。“性纯”意为“情愿的心”，而名如其人，吴博士为我们所有的苗族人所知晓，特为他们所强烈的热爱，同样，为了苗家人的利益，他也情愿去做任何事情。 “情愿的心”|的返回，使我们在石门坎的硬件中在取得另外一个进步成为可能，即使我们能够开设一座施诊施药的小医院。盼望了多年的开业典礼终于到来，我们聚集在医院的走廊上，出席的一群代表长期“哦，上帝，在过去的岁月里帮助了我们”，每一个人的新都感到其一般的温暖。吴博士强烈呼吁他自己的通报各于他们支持，而最精彩的发言之一出自“情愿的心”的地主，一位著名的大官寨土目，他生成除了福音之外，再没有其他什么力量可以是如此黄皮的村寨产生意愿，确实如他所言，这是《Lshengjing》主张的具体表现形式。吴博士独创性的根据三种语言，把它的医院首字母缩略词设计为“P.M.”，代表着如下名称：苗语Pi-Miao Hospital,意为“我们苗族的医院”；汉语：Ping Min Hospital，意为“平民医院”；英语:Pollard Memorial Hospital，意为“伯格理追思医院”。医院一直被视为怀念伯格里尔建立。 某个夜晚，一位意外枪伤了自己副部的汉人士兵被抬进这座小小的施诊医院。医院嚟没有手术台，没有汽灯或电灯，也没有另一位医生帮助施行麻醉数，医疗设备可谓简陋之际，但“情愿的心”毅然承担起拯救这个男子生命的重任，尽管手术风险恨打，士兵终于活了过来。若干天后，那个警卫员身份受伤士兵的上司军官，携100大洋前来面谢“情愿的心”，并说：“如果这件事情就是宣讲《圣经》的征兆，请往我驻扎的城镇布道。”那100元大洋即被转为亿元基金。在另外一个场合中，“情愿的心”遇上以为严重的气管炎病例。吴博士来不及会叫去取医疗器械，就用他水深携带的一把医用柳叶刀，再把一段段主管当作气管切开导气管，当场进行了手术。这位汉族青年的声明得到挽救，一些日子之后，我们看见青年牵着一只山羊来到医院，以感谢对他的救命之恩。还有一次是“情愿的心”正在吃完饭，有个农民前来寻求帮助。农民的妻子设环中，此时医师是否肯前往？“情愿的心”放下手中撑着保固反的饭碗，从餐桌旁站起来，点亮一盏防风的马灯，即可准备于农民上路。虽然这意味着要在坎坷黑暗的山路上步行20英里，但“情愿的心”欣然前往，到次日早晨，他帮助一个小男孩降临人世，并报住了女母亲的姓名。至此，难道您还会惊讶于我们为“情愿的心”的骄傲更甚于对他的言语比iaoshuta同样为苗族、诺苏与汉族所热爱。不过唉呀，在1934年，由于令人苦恼的人手不足问题，他被调往昭通，而直到目前为止，石门坎施诊医院竟没有一位医生。 1931年，依据传教团的期望，我们派出一位我们的中学毕业生李文生，去将近1000英里之外的武昌神学院，他与汉族学生并肩学习三年。他使他的导师，及我们湖北教区的中国与欧洲的兄弟们从内心感到高兴，并对他予以高度评价。李正文现在是工作与石门坎的一名见习生；预期到1938年，他就将被任命为遁道工会的牧师。现在，还有另外两名苗族见习生正在就读于这所远方的神学院中。 去年，我们的一位苗族人朱焕章先生，毕业于华西大学人文学科专业。一位老朋友C.E.汤普金博士从四川寄来的信中有如下内容：今天是例行的毕业典礼日，回想仅仅在几年前，它还只是一桩简单而奇异的事务！这次有42名大学毕业生，在他们之中就有你们那位姓朱的男生，关于发生在他身上的情节肯定会使这封信感到令人鼓舞。在领取毕业证书与穿戴起学位服的时候，有一位男生受到特别热烈的欢迎。当时坐在我身边的人未能告诉我有关他的情况，但我注意到他看起来像是个苗族人。在随后进行的典礼上，要有一位从他们当中挑选除了的代表整体的发言人，而发言人还是这个男生。他以端庄、诚挚的举止，进行了一次关于崇高理想的非正式演讲。此时我也确实获知发言人就是你们的姓朱的男生。多么奇妙的一件事情！汉族青年推选一位少数民族的人代表他们在这么隆重的日子里讲话！ “在下面的招待会上，朱参加了全体男生的齐声合唱，稍后我也做了自我介绍。如果知道有一位高规格的基督教人也在传教士中，想您也会异常兴奋。若您当时在这里，必定要从心眼里感到高兴。蒋介石大元帅与蒋夫人当时就在观礼台上，并发表演讲，就在大家为朱热烈欢呼的时候，斯帕灵博士告诉了蒋将军起因何在，使他为之深深感动。他表示对于部落‘问题’具有特别兴趣。” 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故事。32年之前，苗家还是一群受欺压、愚昧、沉醉及不规范的人。耶稣基督进入这个迷途部落的生活之中，给予他们以精神上的恒心。耶稣给他们送来书籍，造就了对上帝的渴望；现在大量苗族人能够读书写字。耶稣使沉醉的人清醒；他们土制的威士忌酒已被倒掉，并不见再有买卖。耶稣使不规范的人纯粹化；姑娘们自己动手拆毁了受外人非议的宿寨房，小伙子们则烧毁了他们用于同姑娘谈情说爱的芦笙。对于基督教而言，在苗族人的中持续的例证，是一条无可辩驳的有力证据。它给予人们一种精神境界；果断自立取代了相当畏缩的任人支配；知识、清醒取代了愚昧，酒醉，心中纯洁的洁白纪念碑支配了许多人。苗家从黑暗的大地上已经举目向上，看到了天国的光明。 第七章 挑战 那些阅读本书到此处的人想必已经确信，在前面书页中显示出控制力的上帝具有某些强烈的意图，要把这支可爱的群体带入天国。苗族人能够走上梦想不到的途径，使我们不得不相信这是上帝的激励。“来吧私语，来吧想象，来吧权能与需要。”您已经听到上帝精神的窃窃私语；我们大概正处于发生在云南的以外事件的开端之中。一直鸥鸟过来紫云南的广泛撒播的“声音处于桑树的顶端”、然而在它处于险境的时候，教会可能会忽视它。 现在，让读者从我们的区域予以扩展，概括性地看一下我们中国西南郊区其它部分的情况。偌苏也同样广泛分布与这片巨大的乡村地带，就面积而言，它大约是英国威尔士的100倍，在他们之中有2000多名教徒与询问教义者，以及几百个享受紧贴的在校学生。正式在苗族中的工作引发了偌苏的到来，他们神圣的觉醒是由近来C.E.希克斯牧师的无私劳动与C.N.迈鸥内牧师的勇敢奉献而促成的，C.N.迈鸥内牧师为建立教会和学校类的精疲力竭。现在，此项工作是在K.W.梅伊牧师的指导下进行，他足以讲述一个关于偌苏群众的令人鼓舞的故事。独当一面的他，目前所面临的种种问题，也许在和苗族人中所遇到的同样困难，他正在努力创建一批不依赖他人的教堂与学校，他将要取得的绝不是一项小小的成功。我们从石门坎骑马前行20多英里到达昭通，昭通是一座喧闹的汉族城镇，位于一个聚居着汉族人的宽阔平原的中央，我们的教堂，亦即新教教徒的唯一教堂就位于城区之中，它具有举行多种多样活动的功能。就是在这里，赛缪尔•伯格理与弗兰克•邰慕廉开展了早期的工作，而苗家为探求福音的侦查员也首先抵达这里。刺出现在是由一位经过任命的汉族牧师主持的一所规模较大的城市小教堂。关于目前只招收初级小学学生的女子学校，据我们预言，在若干年内，随着中国的迅速觉醒，姑娘们将会充满小学全程的所有年级。为了对男孩子基督教徒教学的需要，我们开设有一所初级与高级小学，还有一所初级中学。一所面向传播福音人员的培训学校已经开始运作。一所条件优良的现代医院与护理学校，是为了纪念那些为中国西部献出生命或付出劳动的传教士们：S.T .索恩牧师、J.B.万斯通牧师、塞姆•伯格理、L.萨温医生、C.E.希克斯夫人、丽莲•丁格尔医生、F.戴蒙德医生、C.E.A.希克斯牧师、弗兰克•邰慕廉和R.哈登博士。在云南付出了沉重的生命代价，上述人员中有既有七位长眠于此。其中萨温医生于1904年，正式创建了云南的第一所现代化医院。在骑上我们的马向南行进五天，就会突然走出被我们称之为“奇异景观”的一个关口，看到地理位置优越的东川，在这里，我们要和F.科特尔牧师服务一起度过周末，他们会热情欢迎我们，并介绍他们在这座孤立守旧城市中的发展计划，使我们倍感温暖。礼拜一早上，我们又向南出发，经过三天艰难的旅行，就进入叫做功山的蔓延的街区。时而向右，时而向左，散乱的房屋就像开在山上的野花，我们于此地有3000多名葛泼会众，二十多年以前，，他们被引入苗族信教运动漩涡，抛弃了他们木制和石制的神像，开始外出寻找救世的上帝。那里是又一次失败的记录，或者称之为悲剧，因为我们的工作人员一直没有能力满足这些群众的需要，作为社会阶层，他们高于苗族，却又低于汉族。带着因无法满足葛泼人呼喊召唤的心理痛苦感，我们上马继续缓驰三天多的时间，即进入既古老又现代化的城市昆明，在我们的第二座小教堂中向外一鳖就可得出这种结论。说该城古老乃因为马可波罗于13世纪访问它的时候就已是一个繁盛的商业中心，说“现代化”则是因为您在这里可以遇见人力车、汽车、公共汽车、飞机和一条铁路。在城区通向车站的大街旁边，坐落着我们偱道工会的教堂和学校，这里是教区主席A.埃文斯牧师所展开的一个较新设计的中心。昆明即为云南的罗马，从这里辐射出的道路可抵达该省的每一个部分；它是云南思潮的策源地。教区主席辩解，或者说正确地辩解，为了基督，我们必须占领这个重大的战略中心。设想进行一次骑马旅行，走过昆明北部至东北部延亘不断的全部农村地带，就是我们教堂所及的范围，根据我们深思熟虑的判定，在一代人的时间里，若有足够的支持，偱道工会教堂能够收到五万之众的信徒。这个机遇需要勇气与圆满的工作方能抓住，小手小脚的动作将于事无补。 许多年前一位苗族老妇人张姨与一位叫拦挡的苗族少女所说的话语，一直萦绕于我的心头。当时休假日再次来临。送别的话语正在响起。张姨和拦挡站在从石门坎延伸出的台阶尽头，她们离开人群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说上最后的几句话。我们所有的传教士都知道，张姨是一位品质最优秀和信仰最虔诚的妇人，拦挡已快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但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经常在我的书房里蹦蹦跳跳。老妇人拉着我的手说：“再见，愿上帝关照您，谢谢您老师，这么老远来告诉我们关于耶稣的事情。”我们要把那位妇人的“谢谢您”，转给在祖国曾为云南祈祷和工作过的朋友们……“谢谢您为我们西部带来了福音。”拦挡在说再见时本想努力露出笑容，但她未能做到。她流着泪说：“慢慢走，老师，慢慢走再快点回来，快点回来照看我们这些孩子们。”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呜咽中的仿佛心痛欲碎的她，今天晚上，我们把她强烈的请求，越过重山和海洋，掷向英国的偱道工会的年轻人：“快点回来，快点回来照看我们。”它就是那位把保罗带到马其顿的男子的喊叫；就是把人们引向伯利恒的那个婴儿的哭声；或许也是带给云南男女众生以远见、勇气与献身精神的苗族的呼号。 如果不对我自己教会的某些男女教友们说上几句话，就无法结束这本书，而我要说的是出自我灵魂深处的话。你们当中的某些人正处于将要选择一个职业的年龄，其他人这是此类人的父亲和母亲。我想知道在您阅读这些篇章的时候，是否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主啊，您要我做什么？”或许您的工作就在祖国，然而正是由于祖国才决定了传教团突然的天命。我请求您不要让个人的奢侈与安乐迷醉的日子占据您的全部时间。如果您热爱耶稣基督，您就是一名世界公民，而中国、印度及非洲都有资格得到您。由于我们的教会多次错过了在云南的机会，有时候使我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事后我想：“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现在您知道了。您如何打算？您是否愿意面对折线任务并了解这项工作？如果您拥有财富，而您本人尚未感知到外国地域的召唤，那么就运用您的财富，使其他人可以前往。如果您拥有财富并以感知成为一名传教士的召唤，那么这或许就是上帝要给于您成为一名自力更生的传教士的荣誉的意愿。通过这种途径，您一下子即可得到救助，因为实质上是基于基督的缘故，您情缘脱离舒适的生活，去为理念而奋斗，并同时对东方和西方产生感召力。从世界需求的观点出发—贪婪、自私与民族主义，像一场瘟疫似的威胁着各国的社会生活—在英国，就有太多的钱财被用于许多自我放纵的形式上。我们完全可以放弃一丝奢华。我们必须做尽可能做的事情。 当R.E.斯科特上尉从他无以类比的南极探险返回途中，明知他和他的通知们已不可能生还，他还在他的日记上写下了将永远成为英国文化遗产的字句：“我们感到虚弱，写字困难，但我就我自己的目的而言并不后悔这次旅行，因为它已经显示出，当今的英国人能够忍受各种困苦，互相帮助，并像以往一样，以一种伟大的刚毅气概去面对死亡。”斯科特的信心在英国，我们的信心则在卫理工会。英雄当时从不知晓他们自己的英雄主义。因为无论男人还是女子都正在经受烈火的考验，伯格理很少想到有一天他的名字和石门坎会意味着卫理工会。 这本书就是为了对他的怀念，为了他所遭受的磨难，为了上帝所给于他的恩惠而作。 如果您倾听着呼唤，它将与您同在，像他追随基督一样去追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