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早年在石门坎学校任教的老师相继退休。在他们进入耄耋之年,这些前辈曾先后向我们谈及:在征得子女同意后,最好举从石门坎出来的苗族学子全力,把朱焕章校长从贵阳迁回石门坎。他们叮嘱在移动朱校长的灵体时,一定要尊重校长的信仰,按照大花苗的传统进行。也有一部分前辈谈到:青山处处埋忠骨,朱校长安息于黔灵山也是好的,但是我们应该在原地给他重新建墓立碑,以便后人瞻仰。

多年来知情的亲属、学生和友人子女,在静静地按上述两种嘱咐思考着准备着,以便在适宜的时候完成上述任务中的一项。

光阴如梭,时间似箭。转眼间新世纪到了,我们也加入退休老人的行列,完成前述任务的期限,越来越短了。

二〇〇六年十一月,在官方关注的石门学校百年大庆上,在欢庆的同时,人们也注意到相关报章的特刊纪念文稿上,石门初级中学是怎样建立的没有详细追记;在把石门坎建成西南苗族最高文化区的历史过程中,朱校长作了什么事没有一个字提到;从石门光华学校毕业出来后对社会做出了重要影响的苗族学子中,找不到介绍朱校长的篇幅。这也许是精炼文笔的需要,然而这个省略太过于大了。一些老同学不理解,一些学者不理解。为什么在石门学校百年大典的庆刊上,对朱焕章先生这位使石门坎文化教育更上一层楼的校长,连一句表示赞许的话也找不到呢?
“一定要让朱校长回到石门坎!”这个呼声越来越强烈,它们从北京、从贵阳、从杭州、从昆明、从东川、从昭通、从安顺、从彝良、从金平、从重庆汇集到了朱校长的一个女儿和女婿哪里。二〇〇七年,首先张坦老师向网友提出建议。接着二〇〇八年初,一些挚友的子女提示:“今年(二〇〇八年)阴历八月,是朱校长一百零五年诞辰,阳历九月是石门初级中学建校六十五周年的纪念时辰。经过十多年的准备,我们已经具备将朱校长灵体从贵阳迁回石门坎的能力,希望在九月十日前实现这一民族期盼。”这一提示,得到友人、学生、亲属等各方面的赞同。
这样,受朱玉芳老师之邀二〇〇七年底张坦老师已着手撰写的朱校长墓志铭加紧进行,二〇〇八年,在昆明的亲属开始设计墓体和墓碑,张坦老师开始集资。

从二〇〇八年一季度起,先后有斯嘉老师一千元,张坦老师一万元,朱群慧老师五百元,东旻老师五百元,陶丽琴老师五百元,杨智光老师一千三百元,杨明光老师一千元,朱艾光老师一千元,陶绍飞老师两千元,富国美一郎先生四千元送到了朱玉芳老师那里。

二〇〇八年九月五日六日,从威宁和昆明出发的亲属、学生和友人汇集到贵阳,它们当中有朱文成、朱玉冰、朱玉芳、朱玉芝、朱玉军、朱显德、朱军、张坦、韩庆峰、杨明光、杨世武、高冬梅、张相云、韩静等。

二〇〇八年九月八日,星期一,在韩庆峰老师行毕苗族礼仪后,在朱文成、朱玉芳、朱显德等亲属的指导下,由朱校长的一位女婿和重孙朱军,移出朱校长的灵体。当天十二时,在亲属、友人代表、执友子女的陪同下,由专车护送朱校长离开贵阳返回。九月九日凌晨二时到达石门坎。杨世武、朱显德两位老师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一行程的重要场面。

九月九日下午,由亲属、友人代表、执友子女、石门学校老师、石门坎地区的乡亲等上百人默送,在离别人世五十三年后,在石门初级中学建校六十五周年的日子,朱校长终于安卧在石门坎的崇山峻岭之中。

朱焕章校长回到石门坎了。

九月十日前后那几天,分散在各地的校友分别著词、赋诗、写回忆、作歌曲,或打来电话表达了对朱校长的怀念。

大家相信:如雨露滋润禾苗似阳光温暖人心的朱焕章精神将永远留存于我们石门坎民众的心中。

二〇〇九年元月七日

在云南大城整理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