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坎调查简报
杨曦
4月24日一5月6日,我在贵州毕节市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石门乡调研,行程达1574公里。此次调研的主要目的在于实地考察石门坎教育的百年历程及当地苗族文化变迁的真实情况,同时与毕节学院沟通,了解当地的文化资源及合作的可能性。
一、石门坎
经过一路颠簸,我于4月28日进入石门坎。这里的自然环境可以说是十分恶劣,从地理来讲,平均海拔2200米的乌蒙大山使得当地居民的生产条件相当落后;而酸性土壤导致耕作制以轮歇轮种为主,以便满足不同作物根系吸收养分,提高粮食产量;因为严寒的气候,家家户户都配有煤桌取暖,即使在春夏,晚间仍然要烧煤升温;而严重缺水的困境使得人们在满足生活生产的最低要求外,无法讲究更高的生活条件,如要洗澡往往得搭车去云南昭通。
石门坎乡政府所在地荣和村,只有两条泥泞不堪的小道围成的街区,每逢每月的1、4、7日,四方乡民汇聚到这里赶场,仍然是传统的“日中为市”,不少老乡需要走上3、4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在集市上用自家的一只或一头羊,换取必需的油盐及子女的书本笔墨之后,又匆匆踏上返回的路途。
石门坎现在主要通过煤矿开采来增加收入,而且许多小型的地表露天煤窑可以说是满山遍野,甚至“麻风村”村民也在开窑挖煤,生态正遭到不断地破坏,但对于乡政府而言这似乎是一个两难的问题——要吃饭,还是要保持生态环境,两者之间似乎还没有结合点。
我到石门坎的时候,正碰上毕节水利施工队在当地实施人畜饮水过程,由地区扶贫办出资出设备,由当地出工解决。工程预期可以满足两千居民的用水需求,但当地村民反应比较消极,认为出工会耽搁自家的农活,致使工程迟迟不能开工。这里所反映当地人的心态是微妙的而又值得研究的。
对于此次的目标——石门坎学校,在调查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现象,我访问了五位石门坎教师的后人,由于历史的原因,他们彼此认同不高,因此对于历史的记忆也存在一些差别乃至对立。比如,关于1905年的建校,一种说法是柏格理修建了一座教堂,除了星期日作礼拜,平时就充作教室上课;另一种说法是柏格理同时修建了一座教堂和一座学校,各司其职。当然涉及到民国时期的人和事,尤其是各自父辈的历史,分歧就在所难免。这就提醒研究者必须在充分掌握第一手资料的基础上,要严肃对待资料所包含的个人价值取向、利益、立场等因素,从而作出符合历史逻辑的分析。
今天的石门坎学校的确是陷于困境之中,不仅无法与50年前吸引周围22个县的学子的空前盛况相比,就是与相邻的乡镇学校也难以望其项背,反而是本乡的优秀生源被附近的中水镇或迤那镇的学校“抢”过去。形成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在于学校的教学质量每况愈下,同时学校的内部无法统一,教职工缺乏凝聚力,资金短缺更使得学校的建设举步维艰。新任校领导对于学校历史有一定了解,但尚未着手整理校史,百年校庆的报告打了近一个月才由乡政府上报到县里。学校里的历史遗迹已荡然无存,仅有“灵修堂”和“游泳池”的断垣残壁让人凭吊。学校原有的田产被重新划给村民,使得学校在夹缝中局促生存。
石门坎的信教人员没有正式的礼拜场所,政府投资的新教堂也处于停顿之中,从柏格理墓地望过去,新教堂工地一片狼藉。只有在30公里外的苏科寨,教徒们可以在一个简陋但还像样的教堂活动,而且本村的牧师还组织老苗文学习班,为村民扫盲;组织募捐,帮助本村受灾村民。这里的教堂无疑是村民生活的中心。
石门坎的乡民大多不起早,要到10点过才开始一天的生活,虽然贫穷,人们喜欢打牌赌博,有些年轻人可以不回家,到“鸡毛店”里打牌至凌晨。
二、威宁
在威宁,知道石门坎的人不多,政府工作人员稍微熟悉一点,但去过的很少。威宁整个市面较为冷清,物价相对低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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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宁曾经错失跃迁的机遇——忽视国家大型火电厂的投建,使得纳雍县后来居上超越威宁。现在威宁最为有名的是草海自然保护区——在冬季可以观察多种鸟类的栖息,因此享誉世界。
而老苗文的整理工作主要由民宗局的一个苗族干事负责,通过他联系几个热心苗文改革的民间人士共同推进,但国家支持力度十分有限,相关资料大多是油印版,且缺乏专家的指导与帮助,离实施“苗汉双语教学”的差距甚大。相关人员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认识。
三、毕节学院
毕节师专是毕节地区唯一的高校,于2004年底由教育部批准升格为本科院校,学院占地835.22亩a全院现有全日制本专科生4088人,教职工530人,其中专任教师321人,正副教授101人,讲师162人。
校舍面积为11.24万平方米,教学仪器设备总值近2000万元,基础物理实验室、基础化学实验室、基础生物实验室、计算机实验室、英语语音实验室、GIS实验室通过了省级合格评估;体育场馆2.14万平方米;图书馆拥有藏书43万余册及清华同方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等电子图书资源。
2004年3月,厉以宁到毕节考察时与毕节地委、行署达成“派出光华管理学院的100余名教授轮流来毕节义务讲学”,举办“毕节学院北大光华管理讲座”的协定。2004年4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贾庆林、黄菊批示毕节试验区专家顾问组提出的“将毕节学院确定为西部开发扶贫办学的教育试验地”的建议给中央国家机关相关部门。
学院目前将汉语言文学、民族学和生态学作为院级重点学科加以建设;将彝文古籍研究、夜郎文化研究、生态修复与石漠化防治研究和煤化工研究等作为特色研究领域予以重点扶持。
。 学院陈书记表示愿意与我中心进行合作,共同开发毕节地区所拥有的独特的地方文化资源,并积极提供相应的工作条件。希望我中心提出具体合作意见。 |